“皇上来有何贵干?”
“确是有事,这极北之上,前些年一直大雪,如今也快入冬了,约莫着过上个把月便会开始下雪了。这物资先备好为上。你觉得呢?”苏倾坐在那饭桌前,看着宫人们将那些菜饭又撤了下去,顿时觉得颇为浪费。他还没听吃了--!
夏紫候理了理衣袖,擦了擦唇角的菜油。慢条斯理的拿了一根筷子来,再拿了一根筷子来,放在苏倾的面前。苏倾有些不明所以的望着她,那满脸不解的模样,带着几分孩童般的可爱,夏紫候别过脸微咳了一声。
“眼下两根筷子都是你的,若要夹菜,难道你就不会两根筷子互补吗?往日是夏朝前来,支助的,可是眼下,夏朝已属曌。便从云城极北方取些粮前去应急就成了,皇上何必杞人忧天!”夏紫候有些无奈的又解释了一番。苏倾点了点,这么说来,若是取西凤,是不是也轻而易举?
“朕明白了”望着满脸喜庆的苏倾走了,夏紫候微微打了个呵欠,最近总是容易犯困。不知道为什么。一旁的绿栖一看这神态便明白了,这是要睡觉了。将房间里面的碳火微微的点然,再点上那盏七宝莲花灯,替她脱去了外衣,夏紫候便倒在床上睡着了。
绿栖望着她的睡颜,温柔的笑着。最近约莫是协助皇上处理朝政,给累着了。不过,看这睡姿,倒觉得孩子气多些,再不如她睁开眼的时候,那满眼的犀利被化整为零。眼下只剩下了一片可爱的模样。绿栖替她细细的盖了上被子,已经开始入冬了,可不要着了凉了才好。
夏紫候一觉醒来的时候,接到了一个传喻。
“娘娘,皇上说了,这些年都没有好好陪陪娘娘,今日便宿在凤宫了。”那海福一张脸快皱成了一朵花,夏紫候眉头皱了皱,侍寝?他倒是想得出来,这些年,他们两两相安无事,如今又想唱哪出?夏紫候不情愿,但是有人情愿,绿栖似乎很开心,在一旁笑得花枝乱颤的。
“你回去告诉皇帝,就说本宫身子不适,免了吧,倒是贵妃娘娘与西宫娘娘那里,皇上若是有空,多走动吧。”
“皇上说了,今日无论如何,定要宿在风宫,娘娘,奴才也就是来传个话。”海福在一旁朝她笑得无害,夏紫候扫了他一眼,海福朝她笑着点了点头,满脸的恭敬之色。夏紫候朝他挥了挥手,示意他下去。海福下去了,屋子里面便只剩下了绿栖以及一凤宫的宫女。
“娘娘,这可是大好事啊,奴婢一定将娘娘打理得漂漂亮亮的,不是不是,娘娘本就是天人之姿。若是再稍加点坠,便如同宝玉一般……”
“行了,就你会说。就这样吧。”夏紫候倒是无所谓,绿栖有心要替她打理打理,却被她给拒绝了,便也只好作罢。夜里灯火微微的亮着,夏紫候一袭白色的里衣,散着那头白发坐在床头看着那本《政法要则》。便见那门被缓缓推开来,苏倾只身一人站在那门外,关了门缓缓朝她走来。
“怎么也不等我。”
“……”夏紫候看也没有看他一眼,还在望着自己手中的书,等你?如何等你?等你来我好侍寝?苏倾,你明知这是不可能。苏倾见夏紫候不出声,也不恼,便自发的坐在夏紫候床的一旁,夏紫候手中的书被他取了过去放在一旁。
“长夜漫……”苏倾手欲牵夏紫候的手。她却自已站了起来,走到门边开了门。指着门外做了个请字。
“长夜的确漫漫。皇上若是没有别的事,本宫便先睡了。”
“你到底懂不懂侍寝?”苏倾抚额。但是他绝对不会相信夏紫候单纯得连侍寝二字是何意都不明白。夏紫候本就出生在皇家,又怎么可能不明白这些?然而他不知道的是,她即将嫁过来的时候,有宫中的姑姑来与她说那些闺房中之中,被夏紫候一掌打了出来,回去只得谎报一切已经教完。
堂堂一个皇帝,若是被一个妃子“请”出寝宫,这像什么话?他帝王的面子往哪里放?苏倾朝着夏紫候便扑了过去,夏紫候开始躲闪,总是在最关键的那一刻被她躲了过去,两个人的小打小闹便升到了大战,大战由房间里面便打到了房间外面。
夏紫候一袭单衣白发如雪般站在那屋顶,低头睥睨着他。那一刻,苏倾只觉得压抑得紧。夏紫候淡淡扫了他一眼。那鄙夷的眼神。苏倾那斗志便又激发了出来。两个人退了这寝殿里所有的宫人,打了整整一夜。第二日段林青调侃他时候,却只见自家帝王神色怪异的扫了自家丞相林青一眼,心中满是悲愤。他竟然连他的皇后都拿不下了,这要是说出去,他面子啊,里子啊,全没了。一定不能说。
夏紫候坐在屋顶上晒着太阳,满凤宫的人都找不到夏紫候心急得什么似的,以为是跟皇上赌气,这昨天还好好的吗,众人又是一番自我的联想。管事姑姑在一人头一敲了一下。指着这些小丫头,一天到底不会干正事,就知道擅自揣摩主子们,该当何罪。那些宫女纷纷吓得安静了一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