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那满是废墟的凤宫,昔日的繁华风月都成了往事。回不去的再也得不到,得到了的,眼下却不想要了,哪怕那是曾经不顾一切想要得到的。
朝阳客栈里面的布置极为简单,只一张床一桌一椅,那些屋子里面放满了书,看样子似乎是为了她而特地这么规划了来的,那桌子上前还放着那那写到了三分之二的《政言要书》字迹已经干干的映在那笔迹分明的纸上。红倾天将那《政言要书》缓缓的看了近一夜,外头的天已经开始日上三竿,阳光透过窗子缓缓照了进来。花澈白了眼那在一旁不识趣的红倾天,这种情况下,她难道不懂得回避么。
“小子,你也别瞪我了,你要是再不将她叫醒,我看这至少得醉上半个月。”红倾天倒是有些意外,木葵那个殿主,怎么轻易的放过了她?之前还在那里与她要拼个你死我活的模样,着实叫人认识,这两个人是有你没她,有她没你的,眼下却如同井水河水,互不相干。
“这话是什么意思?”花澈好看的眉头皱了起来,将视线继续转向那床上躺着的人,那躺在床上的人原本微微圆润的脸已经瘦得只剩下了个尖削的下巴了。那五骨分明的手指如今也真的是只瘦得见骨,那满身的酒气躺在床上,倾城的容貌穿起男装来,却竟也是如此的倾国倾城。
“你该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别忘记了,云岛四尊和王尊那一关。”那些都是至高无上之人,又岂会被两个人的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给感染?他们需要的,不过是一个配得上花澈身份的少主夫人罢了。这对于夏紫候来说,区区一个摄政王,算得了什么?
“我明白。”花澈紧了紧她的手。他的女人,不论如何强大,他依然会将她护在身后。他是男人,就必须要足够强大的能够保护好自己的女人。握着手中带着几分薄茧枯瘦的手,心里揪着一般的心疼着。他有些后悔为何要现在才来寻她,若是再早些,或许她便不会如此痛苦。
那床上的人手微微动了动。花澈全身心全部放在了她的身上。那双眼睛缓缓的睁开来,一片茫然的望着那屋子里面的人,目光在望向花澈的时候,带着一脸的无辜眨了眨眼睛。随后那薄唇里面吐出了三个字来。她说。“你是谁?”那一刻花澈只觉得天意弄人,连想死的冲动都有了。一旁眨着眼睛的红倾天有些错愕的望着夏紫候,随即一只手探上了她的脉。
夏紫候并没有抗拒这个动作,而反恭敬的唤了一声“师父。”
“师父,他是谁?”夏紫候眼中带着几分戒备的模样,花澈抿着唇一言不发的坐在床角,那视死如归一般的表情,换来的不过是夏紫候看神经病一般的表情。两个人的神情撞在了一起,有些异样。
“他……”
“阿夏,你当真忘记了我么?没关系,以后的每一天,我都会在你身边。”
“闪开,本姑娘名花有主了。”
“……”花澈黑着一张脸看着她。
“哦?小徒弟,你那主叫什么名字?”红倾天在一旁兴致极高的挑着眉毛,不错不错,能看见自家侄子满脸懊恼的模样,也是极好的。好久不见这小子有过这般无奈的表情了,红倾天脸上还有着一点小兴奋。花澈白了她一眼。“姑姑,她若是永远忘记我,你就等着失忆吧。”
“师父,我跟你说,我……我有心上人的,他叫花澈。”夏紫候说着红了红脸,那一身男装的夏紫候,这般看着怎么看怎么怪异。红倾天在一旁瞄了一眼花澈,这斯脸色也微红着,有些不自在的轻咳了一声,目光看向了别处。红倾天扶额。你说你心上人是花澈,可是徒弟,你心上人现在就坐在你面前你知道吗。
“她这幻觉甚是厉害。”
“可有解?”说不在意是假的,谁也忍受不了心爱的人在自己面前,却将当成陌生人的模样。
“师父。我心上人死了。我心上人死啊,你能救救他。你救救他好不好?我救不了他。我救不了他啊,求你了师父。”夏紫候突然从床上滚了下来,跪到红倾天的脚边便猛的磕着头,那声音咚咚咚的极响。花澈将她紧紧的锁在怀里,眉头紧紧的皱着,心疼得纠在了一起。
“阿夏,我是花澈,我就是花澈,你看清楚,我没死,花澈没死,你在做梦,这一切都是假的,你明白吗?”花澈将她死死的抱在怀里。夏紫候却挣扎着要从他怀里逃脱出来,见逃不出来,便动用了武力,那手中的涉水咒将那杯中的水凝结成了一把匕首,扎进了花澈的胸口。
鲜血缓缓流了出来,一旁原本打算看好戏的无良师父这时才开始着急了起来,手忙脚乱的找止血的药,花澈却死死的抱着她不松手。夏紫候脸色狠狠的苍白了起来,手中的匕首化为了水。那双饱含思念的眸子此时近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