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王城出来的石嵩率领三万禁军朝着溢城的方向出发,经由此路,他一定能遇到夏念所率的两万大军。
策马同行的还有陆墨之。石嵩此次将他带在身边是出于疑心,他总觉得上一次在单海鹏府上无意间发现躲在帘幔后的人便是陆墨之,如果真的是他,那么陆墨之便是不可信的。一个不安定的因素,石嵩认为还是带在身边盯着为妙。
陆墨之是个文弱书生,虽然会骑马,但奈何身子单薄,不过两日疾行,他大腿内侧根部被马鞍磨出血泡。
再也忍不住的陆墨之,这一夜城外扎帐后向石嵩告假重返城内,寻了家客栈洗去风尘,用火燎过的银针逐个将血泡挑破,淡红的脓血流出落在干净的床单上。
石嵩比放心,在安排完营帐内一切事物后,跟他到了城内客栈。推门进来见到的便是如此匪夷所思的景象,心仪之人仅着了上身里衣裸着下面,手中握着银针,床单上有淡淡的血色,而那名男子面露痛苦之色,额头布满细汗。
“你怎么进来的!”银针落地,陆墨之羞愤地扯过锦被将自己从上而下盖了个掩饰。“出去!快点出去!”
“自然是走进来的,墨之,你怎么可以不落门闩,幸亏是我要换了别人可如何是好!”石嵩笑着走近床边,将银针拾起,望着上面粘着的干涸血迹,蹙眉道,“哪里出血了,给我瞧瞧。”
刚才一个慌神,完全被陆墨之白皙修长的双腿引去目光,真是没注意他哪里受了伤。
“不用,你把银针给我,然后出去。”
躲过陆墨之来抢银针的手,石嵩长臂一捞将人控制在怀中,邪笑着拉开棉被,不顾陆墨之的挣扎分开他的双腿,只见本应白皙稚嫩的肌肤上血肉模糊成一片,惨不忍睹。石嵩不禁开始懊悔,是不是不应该带他出来。“估计有些痛,你且忍着点。”
处理好伤口,石嵩让小二换了新的床单。“今夜你就在客栈休息吧,明日卯时末再去营帐与我汇合。”
陆墨之面泛潮红,眼神乱瞟,“好。”
“军内还有事情等我回去处理,你早些睡吧。”无奈转身,石嵩觉得多呆一刻都是种煎熬。
“你……等等。”
快到门口的石嵩转身,“有事?”
“不,没事,明天见吧。”陆墨之侧身面冲墙壁,他本想问你为何要强行将我带出来,只是在见到石嵩转身后眼神里未曾掩饰掉的疑虑后豁然明白,石嵩是在怀疑他的吧。
因为怀疑,所以将他带在身边。
第二天赶路的时候,石嵩命人在他的马鞍上铺了厚厚的棉垫。
每一次石嵩对于他小心翼翼无微不至的照顾,陆墨之说不感动是假的。心毕竟不是铁石做的,石嵩事事为他着想,陆墨之的心难免会被触动。
可是每当想起女子的诺言时,陆墨之都会强忍下心头的悸动,决绝的告诉自己,不能背叛她的信任。
过了涉县便是浯城,浯城的名字来自于穿城而过的浯水,浯水清澈水流量充沛,更好的为浯城带来勃勃生机。
先一步进入城内的是石嵩率领的三万禁军。他对浯城的防御做了加固,更好的可以对抗夏念率领的精锐军队的攻城战。
陆墨之自从跟着石嵩占据浯城以来被困在城内无事可做,他闲极无聊开始在城内乱转。石嵩怕他出危险,也是怕他逃走,吩咐人在身边保护且做监视。
让陆墨之好奇的是自从出了王城,一直跟在身边的侍影不翼而飞,不知去向。心中暗道,若真有人不轨,他该怎么办?
正在此刻,一名低着头乞讨的乞丐撞在陆墨之的身上,粗糙的大手无意间与陆墨之的手碰触,就在这个刹那,陆墨之感觉手中被放了东西。状似生气,陆墨之愤怒道,“臭乞丐!走路没长眼睛啊!”
掸着被弄脏的袖口,顺势将握在手内的字条收入袖中的暗囊。
陆墨之黑着一张俊脸对跟在身后的四人道,“真是晦气,不转了我们回去!”
正在忙于公务的石嵩见陆墨之黑着脸回来,对于他的询问也不做声直接去了后院,便责问跟去的侍卫,“发生何事了?”
“陆大人在街上被一名乞丐撞到之后心情变得不佳,所以回来了。”
“这样啊,你们下去吧。”
对于此事石嵩也未曾上心,他认为陆墨之不开心不过是因为被乞丐撞到,坏了游玩的心情。他也未曾多想,为何陆墨之进入城内,喜欢在城内乱逛。
石嵩的忽略是下意识的,他太在乎陆墨之,认为自己的情愫终能感动他。可陆墨之相信他对自己的情谊,但在私情与忠诚之中,陆墨之选择的是忠诚。
回到房间内的陆墨之将自己关在屋子里,乞丐塞给他的字条被从袖子内翻出,纸上的字迹他敢肯定是夏念的不错,“三日后到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