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道暗影消失,独留下夏念望着乌云密布的天空,孤零零的看着可怜。
丑时,一袭白衣的夏念与诸葛鸿低声耳语交待战略。
原先镇定如初的诸葛鸿越听脸上越是绽放光彩,“郡主好谋略,臣这就去部署。”
丑时将末,四十人小队悄声接近浯城城门,坚固的城门打开一条微小的缝隙,四十人自缝隙闪进城内。城内守着城门的禁军倒在地上,呼吸均匀,是被人打昏的。
他们快速登上城墙,将守军放倒,偷梁换柱。
任务完成,陆墨之闭上双眼敛去愧疚,自怀中取出银镜映着火光发出暗号。
“除去军需营留守,其余将士全部进城,不得伤害城中百姓。”
夏念之所以傍晚抵达浯城城下,特意去与石嵩打招呼,目的是为了瞧清楚城墙上的兵力部署与人数,并且与陆墨之交换信息。
在悄然不惊动浯城守军的情况下,夏念亲率两万大军接近浯城。
石嵩心神不宁睡不安稳,无奈起身披上外衫正欲走出房间却听外面一阵慌乱。“何人再吵?”
“石大人!不好了石大人!乱军要攻城了!”
骤然听到消息,石嵩身体一僵屏气敛息,手握成拳。飞身上房掠出府衙,在夜风中一身藏蓝长衫的石嵩停在高塔上,怒目望向城门深处,火气越烧越旺,耳边尽是脚踏沙尘的轰隆声。
“大人!”
“召集将士,迎战!”
待到了城门近处,石嵩诧异发现,守城门的士兵皆数倒地,查看后才发现都是被迷昏的。“是何人做的?”
从城门敞开的缝隙中能见到,乱军近在咫尺,用不了多久他们就会借着打开的城门轻而易举的进入城内。
石嵩欲要先一步将城门关闭,不料城墙上的守军攻来,一守一攻间他意识到原来连守军也被换了。一路杀去,高墙正中央的位置站着一人,青白长衫的男子转头望来,目色朦胧。
“墨之……”
为何最后你仍旧站在了她身边,对我来说原本便是场赌局,自负的认为不会输,执着浓厚的感情会打动你,不料你的心是铁石做的,真真无情。
艰难的扯了个笑,连哭都不如的笑,难看得很。陆墨之与石嵩面对面,他道,“主子自认为百无一漏,没想还是留下了破绽。石嵩,你是怎么发现的?”
“城门口昏倒的士兵,你们忘记了他们的存在。”
“原来如此。”
心头升起一抹恨意,石嵩冷声道,“墨之,我不会让她得其所愿。”
男子持剑杀来,速度之快普通的将士根本无力阻止。幸亏侍影守在陆墨之身后,为其挡去刺来的长剑。
陆墨之惊呼一声,往后退去。
远处策马而来的夏念见到城墙上的乱象,再看一眼关闭的城门,凤眸内闪现晦色,“诸葛将军!”
“臣在!”
“率军破城!”
烟云踏风狂奔,白衣女子立于马背之上,稳如平地,她借力而去,衣袂狂舞,旖鸿剑出鞘,卯足势头但仍未阻挡石嵩带走陆墨之。
身边跪着四名侍影,身上皆有轻重不一的伤处,“属下办事不利,请楼主责罚。”
夏念持弓瞄准逃远的石嵩,在担心中失去准头,箭羽擦过石嵩的左臂。“该死!”
“楼主,请让属下去追。”
能瞬间将侍影伤成这样,石嵩的武功不弱。“算了,你们退下疗伤吧。”
夏念阻止诸葛鸿,“他们既然撤退就算了,免得不必要的伤亡。”
如今的局面分不出好坏,最初的局面已乱,放了石嵩,夏念是在赌,赌石嵩对陆墨之的情谊有多深,赢了皆大欢喜,输了既是要险中求胜。
明知只此一次,绝不能败,夏念却在紧要关头心软了,不忍心让墨之难过。
“郡主,您这是放虎归山!”
“将军,咱们是要清君侧,如果在浯城拿下石嵩,再下来我们要如何?”
诸葛鸿心知清君侧不过是一个幌子,她要清除的是称王路上的阻碍,只是为了清除石嵩赔了陆墨之,诸葛鸿想问问夏念值得吗?
“郡主,陆大人被带走,会不会……”
明白诸葛鸿话中的意思,他在问陆墨之会不会受刑,谁知道呢……所以是赌注啊。
夏念突然想冲出去阻止石嵩,她恍然觉得,也许一刹那的决断是错的,不该赌。无论输赢,她都辜负了陆墨之的信赖与忠诚。
这一刻,是她夏念放弃了陆墨之。
“夏念,你要弃墨之于不顾嘛?”
她在心中这样问着自己,却找不到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