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羽略吃了一惊,眼看剑锋就在眼前却也未作闪避,手上的动作,却是制止自己身后的三位上前保护。
“八哥,好久不见啊。”
“你为何不躲啊?”拔剑的青年,正是八王爷钟离闵。
“在你的剑锋中,我没有感受到杀气。”羽笑了。
钟离闵也笑起来,忽然,又是一剑刺向钟离羽的肩膀,羽侧身闪开,剑锋又滑向自己的咽喉,羽连退三步。钟离闵抖了一个剑花,纵横的剑气霸道地在羽的衣襟上划开一道道口子,却没有一道伤着羽的肌肤。只有蒋英凭借自小磨砺出的眼力看得出,羽是以常人难以察觉的的轻微闪躲避开了那微厘之间的伤害。此时,只见那一剑刺向心口而来,羽转身躲开,伸手去握钟离闵手中的剑,却握住了他的手。“叮。”剑落在地上。
“八哥,承让了。”钟离羽笑着拾起地上的剑,正欲递给钟离闵,却见八王背对着他向府门走去,便把剑递给身旁的郑诩。郑弥一脸的无奈,示意赶来的仆人前去开门。
“这是哪跟哪呀?”杨大脑袋一头雾水,还在那里挠着头,却见到其他人都已走进去,便连忙跟上去。
郑府书房中,书架上一本本书籍摆放的整齐利落。书桌前,笔墨纸砚具备。其他人都已安排妥当,书房内左右坐下的是这一言不发的两个兄弟。
“八王爷,怎么近日想起来到下官的府上来了。”郑弥点上一炉香,端坐于书桌前,摊开一张宣纸,磨起墨来。多年前两个皇子便是在这儿习字。如今物是人非,这老头的话语中似乎也带着不少怨气。
“老师,”钟离闵起身又行了一礼,“钟离闵何时都是您的学生。”
“是吗?”郑弥冷笑着,手中的笔已经喂饱了墨,便提起笔,“这几年你拜访过我几次,有事说事吧,如今你已经是名噪文坛的八贤王了,老师的称呼还是莫要再提了吧。”
“老师明鉴,这几年劣徒确是少有拜访,但是确有难言之隐。但每逢三节两寿之时我也都会备下薄礼,老师若是有气,闵甘受惩戒。”钟离闵站起身,一躬到地。
“哼,在老师家门前舞刀弄枪也有难言之隐吗?”郑弥狠狠瞪了他一眼,手中的笔还未落下,便听得钟离羽开了口。
“老师,他舞的是剑。”
郑弥有些哭笑不得,站起身向院门外走去,在门口略停了停,见八王爷还是没有直起腰来便迈步出门,只听得远远地传来一句话。
“写一幅字,然后回去,莫要惹人怀疑。”
钟离闵直起身,苦笑一下,来到书桌前开始写字,羽上前磨起墨来。闵撇了他一眼,低头继续写着。
“八哥,生什么气啊。”钟离羽问道。
“……”钟离闵只是写着字,没有答他的话。
“你如何知道我已经到京了。”钟离羽继续问道。
“……”依旧没有回复。
“七年前,我是……。”七年前,苍炎国前皇后欧阳燕薨逝,这位曾经的紫月国长公主,苍炎国国母。那个曾经这个、、天下最尊贵的女人把自己的一辈子都毁在这场政治婚姻中。举国带丧,五皇子甚至出家为僧,于青灯古佛前超度自己往生的母亲。
就在国丧之时,九皇子钟离羽被人发现醉倒在一个女人的床上,准确的说,是一个歌妓的床上。烈焰城花魁,被称为“莲仙”的苍炎国第一名妓何仙儿的床上。
钟离弘,大怒。一道圣旨颁下。王城少了一个一夜风*流的逍遥王爷,边塞多了一位胡人惊梦的嗜血阎王。
“我知道你是被陷害的,”钟离闵打断了他的话。“我气的是你没有向我说一句话,一句话没有留下就走了,怎么了,八哥不过是一个书生,帮不了你是吧,所以你就……”
钟离羽摇摇头,没有解释什么。
“这次回来,都见过谁了?”钟离闵抬头问道,嘴角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
“就只是你们。”羽停下手中的磨,抬起头。“沐青,她现在还好吗。”
“当然好了。”钟离闵停下手中笔。目光中带着凌厉的笑意。“待事了了,来我府上,见见你嫂子。”
钟离羽忽然顿住了,手中的石墨摔在桌上,桌上那副字的最后一笔停在一个笔锋如刀的“悔”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