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这才又活络起来,老太君继续问到:“我听说上次你替你三叔去南边办事,遇到盗匪了,没出什么危险吧?”
苏有容肃立答道:“是,幸得家丁壮健,我运气也不错,总算能全身而退,累世祖母挂念了。”
老太君笑到:“那就好,想你前几年出事,那时也是极凶险的,可见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这句话是真的,现下你帮国公府打理庶务,听你母亲说是极出色,现下你三叔已经把事情都交给你处置了?”
苏有容笑到:“世祖母夸奖了,我还小,哪能这么面面俱到呢,不过是三叔信任,多给了我点历练的机会,现在大事还都是由三叔和父亲大人定夺呢,我顶多也就算个跑腿的。”他说了句俏皮话,又逗得老太君笑了:
“好,好,你兄长于学业上光耀门庭,你在庶务上为尊长分忧,都是好孩子。”
苏有容微笑着一揖:“世祖母夸奖了,有容不敢。”
老太君赶忙让他坐下,大家又开始说笑饮宴。
如筝夹了一口琉璃笋丝慢慢嚼着,思绪却飞的远了,也许是感激前世的他拼命维护自己的缘故,如筝对苏有容的事情多了几份上心,他容止谈吐上巨大的变化,让她心里疑窦丛生,不由得后悔刚刚没有抓住机会问凌霜璟三年前到底是什么事,能让他起了这样翻天覆地的变化,难道是他也像自己一样,死去之后得了什么难得的机缘,才变成现在这样子?但如果那样,前世之事岂不是他也记得?!
想到这里,如筝不禁红了脸,偷眼打量他:可他看自己的眼神一直是坦坦荡荡的,不像是知道前世之事的样子,要不要试探他一下?
如筝心中天人交战之际,不期苏有容的目光却转向了自己这边,如筝纠结羞涩的表情便全入了他眼,他唇角一挑,露出一个好看的笑容,用筷子点了点身前放着的棋子饼,如筝先前还不解其意,待看到上面的芝麻,突然想到花厅里他逗自己那句话,不由得失笑,赶忙又端杯掩过了。
席间觥筹交错,笑语喧哗,待品完汤品,喝了爽口的茶水后,老太君笑着对众家夫人到:“承恩和采茵孝顺,给我老婆子特地请了京城富顺班来唱堂会,你们就陪我乐一乐,小辈们就让他们到园子里逛逛吧。”说着又转向如筝:“筝儿和柏儿替我好好招呼着,眼下菊花开的好,但仔细着别贪玩儿凉着了。”
如筝赶忙离座答道:“是,祖母,孙女儿已经令人将花园暖阁儿收拾出来了,里面的山茶也开了呢,我们到那里说话。”
老太君赞许地笑笑:“好。”便由各家夫人簇拥着向戏楼走去了。
如杉因为身体尚未恢复,向众人告了罪回荷香小筑去了,如楠则因为太小,也被乳母抱回了静园,如筝则带着众家少爷小姐向后花园暖阁走去。
到了暖阁,下人们已经将茶水小点摆好,如筝招呼着贵女们坐下吃茶,如柏则招呼凌朔风等几人。
因老太君她们听戏时间要很长,如筝怕众家小辈们枯坐无趣,便命人找了纸牌,双陆,围棋等等布置在暖阁里,琳琅刚一坐定便拉着霜璟打起了双陆,还拽了如筝计分,如筝无奈,只好笑着吩咐照花和浣纱好好照料着,自己陪着两位大小姐玩儿,如书也凑热闹在旁边瞧着。
如婳则拉了薛瑜如棋拿了纸笔画暖阁里的牡丹,时不时便传来一阵笑声,如筝瞟了瞟她们那边,见如婳时常不经意地将画作举起,冲着苏百川的方向欣赏,如筝知道她一向于画技上十分自负,不过在苏百川这个大才子面前班门弄斧,不知是不是明智之举呢?
如柏招待着少爷们饮茶聊天,又问了苏百川一个学问上的疑惑,苏百川倒是仔细答了,凌朔风呆着无趣,看了看旁边的围棋盘,对苏有容到:“苏子渊,怎的,手谈一局?”
苏有容捧着茶碗笑到:“棋艺不佳,不敢献丑,我二哥是国手,叔罡兄不如找我二哥下棋。”
凌朔风瞟了一眼苏百川:“子澈棋艺太佳,走一步要算计三五十步,和他下棋太累,还是你棋风对我心思,别废话,过来下棋。”
苏有容摇摇头,叹了口气放下茶碗:“我懂了,你是怕我二哥赢你,专找我这不如你的来欺负,你岂不知和臭棋篓子下棋越下越臭的道理?”说着慢慢踱到棋盘边。
凌朔风失笑:“找你下棋,这般废话多!赶快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