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句话,把如筝逗得“噗嗤”笑了,却听到院子里响起浣纱和夏鱼的说笑声,不一会儿便听到浣纱在门外轻声唤:“小姐,您要不要梳洗一下?”
如筝忙叫她们等会儿,又和苏有容对视了一眼,都暗道一声“好险”,苏有容笑着起身,轻手轻脚地走到窗边,刚要登上桌子,却突然踉跄了一下,差点碰翻了花瓶,惹得如筝惊呼了一声,苏有容半点不敢迟疑,轻巧的跃出窗子,“簇”地上了旁边的女墙。
如筝这才松了口气,自拿了窗边搭着的大衣服裹了个严实,下床步履虚浮地开了门。
浣纱和夏鱼笑着端了热水进来,却看到如筝虽然是微笑着,脸色却红的如发热了一般,均是吃了一吓:
“小姐,您是怎么了?”
如筝愣了愣,伸手摸摸脸:“哦……许是被子盖得太厚了,烛火又近……吧。”
浣纱见她神色如常,倒是没有生疑,赶紧手脚麻利地一边伺候她洗脸,一边笑到:“刚刚奴婢和夏鱼听到小姐您在屋里惊呼,还以为您跌倒了呢,倒吓了奴婢们一跳。”
她一句话,却险些惊得如筝呛了水,自拿了手巾擦了,又觉得好笑:
“哦,刚刚窗外有只猫,我看了看,又跑了……”
夏鱼喜欢活物,一听便来了兴致:“小姐,是什么样的猫啊,不知是哪院的。”
“是……黑猫,十分可人怜的。”如筝微笑着答道。
浣纱看着她笑的甜蜜,略带不解的问到:“小姐……您喜欢那猫?”
“嗯,甚爱。”如筝笑着回到床上,衾枕间的热度还未散去。
浣纱难得看自家小姐这么喜欢什么,当下兴致勃勃地说:“好,小姐放心,明日奴婢便告诉小厮们,只要那猫还在府里,定给小姐抓了来养着!”
如筝看她说的认真,又想想“抓来养着”那情景,心里一阵好笑,忍俊不禁到:“抓?呵……你们可抓不到他……”
国公府的瓦片上次第传来轻微的响动,并不比一只猫跳过更引入注意,劲节轩里的墨香和书砚却听到了这熟悉的脚步声,相视一笑,打开了房门。
意料中的身影却并没有出现在堂屋门口,院子一角的水缸边却传来稀里哗啦的流水声,他俩心里一奇,还没来得及发问,便看到那旁黑影一闪,自家公子一身**地出现在二人眼前,吓了他们好大一跳。
墨香失声惊倒:“公子,您这是……”
苏有容只是微微笑了一下,从他二人身边走过,坐在桌旁吃了口茶:“我跑热了,冲个凉。”
“大十月的,冲凉?!”墨香叹了口气:“公子,您还是赶紧把湿衣服换下来,小的给您去熬点姜汤吧!”
苏有容歪着头想了想,笑了:“也好,辛苦你了。”
墨香和书砚对视了一眼,双双出了堂屋:
“公子今儿是怎么了,眼神儿不对,难不成是有什么伤心事?”
“你是傻的吧,你看公子想笑又使劲儿绷着那样子,必然是有好事!”
“也对,可得是什么好事才能让公子兜头浇自己一身凉水来冷静啊!大捷那日也不过是笑了三声罢了。”
“我怎么知道,左不过是离不了林小姐。”
他俩窃窃私语,却怎知全落在了苏有容耳朵里,他笑着脱了湿透的夜行衣,钻到被子里:这俩兔崽子……
夜凉如水,隔着一条街的两个人,心里却都是暖暖的,人都怕冬日寒冷,他们却是在盼着木叶凋零,盼着罡风骤起,盼着护城河封冻,盼着六十八天后的,那十里红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