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且慢,老臣还有一事要奏。”贾老贼离座下拜,从袖子中抽出一道奏章,高举过头大声说道:“老臣启奏皇上,蒙古大军围攻襄樊已有年余,襄樊苦战连连,在鞑虏铁骑蹂躏下已是摇摇欲坠,我军几次增援都未奏效。因此,老臣奏请皇上恩准,允许老臣亲率大宋主力择日出征,增援襄樊,与蒙古伪汗忽必烈决一死战,永保大宋北疆安宁!请皇上准允!”
“贾太师,你终于肯出亲自出征了。”程元凤和李等人都是又惊又喜。赵禥却紧张得连去玩女人的大事都忘记了,从龙椅上一跃而起,杀猪一样惊叫起来,“什么?太师你要舍朕而去?亲自率领大军增援襄樊?不行!朕不答应!朕可以一日无食,不能一日无太师!”
“皇上!”贾老贼知道赵禥对自己依赖极深,耐心解释道:“皇上放心,敌军虽众,但老臣这一次去襄樊至少有八成把握,不会向鄂州大战那样拖延经年,老臣去不了多久就能回到临安。而且老臣在离开前,肯定会为给皇上留下能臣辅助,帮助皇上署理朝政。”说到这,贾老贼眼角瞟到程元凤和李这个丞相表情尴尬,忙补充道:“更何况老臣离开之后,还有老成持重的程丞相、公忠体国的李丞相,经验丰富的赵太傅和太后辅佐皇上,皇上尽可高枕无忧。”
“太师谬赞了,老臣等愧不敢当。”程元凤、李和赵葵都松了一口气,总算找回点面子。谁知赵禥却马上又嚷嚷起来,“不行,祖宗家法不许太后干政,朕不敢违抗!程爱卿和赵爱卿年纪都老得不得了,平时里告病请假不上朝的次数比朕还多!”
“皇上教训得是,微臣等今后一定尽量多参加早朝,不敢再怠慢政务了。”程元凤和赵葵赶紧给赵禥磕头请罪,表情比刚才更加尴尬——不过也不能怪他们,贾老贼就是看中这俩个年过七旬的老头年老多病,这才‘好心好意’的让他们参与朝政,分权交给他们。贾老贼又好气又好笑,又指着李说道:“皇上,那李丞相呢?他可比老臣更加年轻。”
“李丞相?”赵禥畏畏缩缩的看了李一眼,小声嘀咕道:“李丞相太凶了,三天两头上奏章弹劾朕贪酒好色,不修教化怠慢朝政,朕不喜欢听什么,他就偏要对朕说什么。”李被赵禥说得脸一红,赶紧也下跪请罪,磕头道:“微臣冒昧,惹皇上不悦,微臣死罪——但微臣并非弹劾皇上,只是向皇上讲述圣人之道,奉劝皇上以江山社稷为重,勤政爱民,节欲养生,做一个千古流芳的盛名之君,为大宋万年而……。”
“贾太师,你看?他又来了。”赵禥指着李,表情就象委屈得快要哭出来一样。贾老贼苦笑道:“皇上莫怪,李丞相就这脾气,老臣那一次见面没被他数落?但李丞相对皇上确实是一片
皇上也是一个纳谏如流的圣明之君,否则早把李丞相)+:了。”
“谁说的?朕早就……。”赵禥本想说早就想把成天唠叨的李赶出临安,却被谢道清和贾老贼用眼色制止,只得改口道:“总之一句话,朕决不容许太师离开朕,要出兵增援襄阳可以,但必须另外派人——最好是李爱卿去。”
“皇上,忽必烈起倾国之兵来攻襄樊,本是孤注一掷,而且他被襄樊军民死死拖在襄樊城下已有一年之久,四十万大军已成强弩之末。
”贾老贼也是老糊涂了,竟然和赵禥讲起天下战略形势,“所以说,微臣这一次出征不战则已,一旦出战,大宋得抓住这个千载难逢的大好机会力争一战破敌,将擅长笼络北方汉人的忽必烈彻底消灭!为我大宋北伐奠定基础!以免忽必烈退回北方,与阿里不哥联成一线,到那时候,大宋再想北伐光复汉家江山,势必千难万难!而要做到这一点,大宋就必须倾尽全力,与鞑子全面决战,老臣深受先皇托孤之重,怎能将全国兵力交与他人?所以说,这一次出征,必须是由老臣亲自担当主帅!”
“贾太师说得好。”老态龙钟的赵葵也曾是大宋名将,对贾老贼的战略分析自然一听就懂,鼓掌道:“鞑子南侵已有一年,太师迟迟不肯亲自出征,老臣就隐隐猜到太师是在用襄樊坚城拖跨敌军,等待机会反扑——所以老臣才从没向太师提过此事。但直到今天,老臣才知道太师的战略目的不仅是为了拖跨敌军,更是为了北伐奠定基础!大宋有太师在,真是皇上之福,大宋江山社稷之福!”
“赵太傅谬赞了,贾似道不过是纸上谈兵,能不能成,还要待实践验证。”贾老贼难得的老脸一红,更难得的说了一句老实话。程元凤和李虽不懂军事,但也对贾老贼的雄心壮志赞不绝口,坚决赞成贾老贼亲自率军与忽必烈决战;谢道清见贾老贼出征之意已决,自然也坚定站到贾老贼一边。那边赵禥见众口一词,紧张之下竟然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不!朕不要太师走!”
“皇上?”贾老贼、程元凤和李都被赵禥的反应吓了一跳,赶紧又全部跪倒。赵禥则哭得更凶,一边哭一边喊,“先皇已经走了,父亲也走了,太师你现在再离开朕,朕还能靠谁去?朕不要太师走,不要太师离开朕……!”
“麻烦了,想不到这个傻皇帝完全把是我当父亲依赖。”贾老贼心中有些好笑——自己和全通奸不就成扒灰了?但好笑之余,贾老贼又有些感动,膝行数步到赵禥面前,掏出手帕替赵禥擦着眼泪安慰道:“皇上,不要伤心了,老臣去不了多久就回来,老臣只带武将和部分文官去前线,韩震、杨镇、陆秀夫和王::吏,老臣都会把他们留在临安辅佐皇上,两淮的防务老臣会交给杜庶,皇上大可放心。”
“不,朕谁都不要,朕只要太师。”赵禥一把抱住贾老贼,将头埋在贾老贼腰上号啕大哭,“太师你要是走了?要是军队兵变怎么办?地方叛乱怎么办?洪灾风灾怎么办?大臣任免调动,税赋钱粮征收,祭天祭祖……这些朕都不会,以前都是太师你给朕操办,你要是离开了朕,朕找谁去给处理这些事情?”
“皇上,这些事别人也会做的。”贾老贼第一次后悔自己过于揽权,只得又耐心劝说。谁曾想赵禥抱住贾老贼就是不放,眼泪把贾老贼的裤子都浸湿了,连连哭喊重复,不管什么人的劝说都听不进去,“不,朕只相信太师!有太师在,朕睡觉才会安稳……。”最后连一直没有说话的谢道清也看不下去了,只好站起来向贾老贼劝道:“太师,皇上对你的依赖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你忽然提出要离开临安,皇上当然难以接受。这样吧,这事你先放一放,待过几天等皇上平静下来,再慢慢商量此事。”
“没办法,那就等皇上冷静冷静吧。”贾老贼无可奈何的收回精心炮制的‘老贼出师表’,准备一边调兵遣将,一边慢慢做赵禥的思想工作。可贾老贼没想到的是,当他和程元凤、李等人告退之后,赵禥刚把谢道清送回慈宁殿,马上就把宫里的太监全部叫到面前,抹着眼泪命令道:“从今天开始,你们要日日夜夜的守在太师家的大门前,现贾太师离开临安,你们马上拦住他,再禀报朕。要是让贾太师悄悄的离开了临安,朕把你们的皮全剥了!”【品文吧 - 为您精选好看的小说 www.pinwenb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