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最后,沈若筠好似下了什么决心一般,一不留心,被点心噎到了,忙叫沈若言为自己端过茶来。
沈若言眼见沈若筠被噎的花容失色,顿时有些手忙脚乱,在她帮姐姐倒茶时,一双可人儿向这边急步而来,抬眼望去,这两位不是沈夫人迎接苏凤梧时身后跟着的那两位还有谁。
于安娘和于慧娘是沈玄庐纳的小妾,也可以说是苏凤梧未过门的小丈母…,不,也可以说是苏凤梧未来的小丈母娘,如今都还未过而立之年,生的是丰姿貌美,一静一动,真真儿的勾人心魂,一袭浅紫衣裳,姿态婉约的于安娘走到沈若筠身前先道:“吃这急作甚,喝水也慢些。”
相比面色焦急的于安娘,于慧娘倒是淡定许多,她身着一身领口绣有绿金花边的白色长衫,里面穿着朱红色花纹的小褂,她就像里面穿着的这件朱红衣裳般,热情火辣,性子颇为直接,眼见沈若筠那口糕点被水冲顺下去,晃了晃手中的丝帕,刀子嘴豆腐心的对沈若筠怪气指点道:“三日滴水未进,您现在怎的就吃上了,吃就吃吧,又没人与你抢,这般着急作甚,哼,您可得悠着点儿,那新姑爷还在前边等着您过去呢。”
听到于慧娘说出这般风凉话,沈若筠拨开轻拍她胸口帮她顺食的于安娘的玉手,横眼看向于慧娘:“我三日未有进食与你何干,你来这作甚,你若来叫我去见苏凤梧…”说到这里,沈若筠冷着娇颜生气道:“要见你去见,要嫁你去嫁,莫要再此充当通风报信的碎嘴婆。”
于慧娘闻言后倒也没有生气,还心情极好的用嫩葱般的指尖描了描细眉,弄姿道:“哎,你二姨娘我倒是乐意呀,寂寞了这么些年也是该找个男人解解心中烦闷了,我看人家苏凤梧就不错,比某个人惦记着那李什么什么的小白脸儿强太多了,可惜呀,可惜辈分在眼前摆着呢,二姨娘我也只能把苏凤梧让给你了,我说筠儿呀,做人别太矫情,那李什么什么公子一看就是个满腹酸诗的闷**,你可没见过这位新姑爷什么样,哎呀,姿态风骚,举止放荡,难得一见的好男人啊。”
于慧娘这么彪悍的一席话说的于安娘和沈若言是面若红纸,呆若木鸡。
而沈若筠饶是常与于慧娘斗嘴,也颇知她的为人,这一席话说的她也不由的面红耳赤,沈若筠怒叱:“呸!无耻!”
气过后,沈若筠不悦的解释道:“我与李公子不过是以前在学府识得的诗友,哪能被你说的如此不堪!”
于慧娘的一席话虽然听似风骚,里面却掺杂着丝缕幽怨,十三岁便被沈家买来做妾,谁知还未见到沈玄庐半面,她与于安娘便成了未亡人(寡妇),头些年沈夫人眼见于慧娘和于安娘年轻貌美,想要择个富贵人家将二人嫁了,奈何于慧娘与于安娘不再甘心给人家做妾,这不,在沈家一直享有二夫人与三夫人的待遇,沈夫人待她们如妹妹一般,这样一来,于慧娘和于安娘就更舍不得离开沈夫人了。
富贵门庭对婚姻颇有讲究,若娶正妻,自然不愿意娶个寡妇,若纳妾室,寡妇不寡妇的倒也没什么,便是那妓院里的风月女子,也能被人买来做妾。
于慧娘听到沈若筠一番解释,媚笑道:“你也不用跟二姨娘我……”
眼见于慧娘回应姐姐,沈若言生怕二人这样下去会掐起来,红着小脸打断于慧娘的话:“二姨娘莫不是真来叫姐姐的?快跟我说说,新来的那位姐夫长的什么样儿?”
于慧娘喜欢天真烂漫的沈若言,听她说完后,不由怔了一下,轻拍了她一下小脑袋,哭笑不得道:“说话总是没谱儿,什么新姐夫,你还有几个姐夫?”
沈若言羞愧一笑,不过有点不服,红着脸也不敢看于慧娘,说我说话没谱儿,你方才说的那都是什么呀,有没有谱儿?
沈若言刚要低声反驳,沈若筠凤儿眼圆睁,瞪了沈若言一眼,沈若言撇撇嘴,不敢再说话。
于安娘眼见沈若筠坐在石凳上背对着她,轻轻说道:“筠儿还是去见见吧,苏凤梧的确生的一表人才,说话虽有些邪气,却也真有几分真本事,这才刚来南陵多大会儿,他竟让巧儿说了句完整的话,巧儿还说这人能治好她的口吃,筠儿便是为了巧儿,也得去见上一面。”
对于一个十年没说过一句整话的萧燕巧而言,遇到苏凤梧之后,这冷不丁说了句顺溜之极的话,苏凤梧还说能治好她的口吃毛病,她自然兴奋不已,之前在厅堂,她早已迫不及待的将此事说于沈夫人听,当时于安娘也在,苏凤梧则去换衣服了,好准备与沈若筠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