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紫弟的脸色到现在还黑着呢,想来是方才苏凤梧把他气得不轻,时下听到“叶姑娘”之言,顿时挤出一副笑容,没好气的推了苏凤梧一把,一屁股坐在原本是苏凤梧的位置,对赵栎奴笑道:“看叶姑娘举止不凡,在京城定定是富贵人家吧,不知此次来到紫福楼做客,伺候的可还周到?”
赵栎奴这次无视了苏凤梧,对裴紫弟笑道:“甚是周到,听闻紫福楼的佳酿乃是天下一绝,此行南陵,非要品尝一下不可。”
顿了顿又道:“听苏公子方才说,裴公子道那李姑娘是公主?不才与她乃是北京学院的一届同窗,为何从未听说过此事?”
裴紫弟一愣,寒暄道:“在下昨日的一席酒话,跟这祸害闹着玩的。”没在这个话题逗留,转言道:“既然姑娘是冲着我紫福楼的佳酿而来,今日有缘碰面,定要不醉不归才好呀,正好今日大开了酒窖,一些极品的佳酿还缺人品尝评价呢。”
苏凤梧咳嗽了两声,瞥了裴紫弟一眼,对赵栎奴笑道:“在下已开了天字一号,若是叶兄台有空,不如前去共饮?”
赵栎奴怔了一下,这厮真是赖皮,方才都道出自己是女儿身了,怎么又唤作这称呼了,勉强笑道:“那不才便恭敬不容从命了,不过,苏公子以后还是称不才姑娘为好,称兄台,不才委实担当不起。”
苏凤梧笑哈哈没个正经道:“此言差异,姑娘惯穿男装,虽长的貌美如仙,却有一颗爷们的心啊,平时定是也向往自己是个男儿身,而非女儿身。”
说到这里,眼见赵栎奴站了起来,苏凤梧毫不客气的搂着她的香肩向天字一号边走边道:“自在下心中,姑娘就是个纯爷们,唉,对了,在下像跟哥们一样与你肩靠肩,你肯定不会介意了是吧。”
赵栎奴装作没听见,藏在袖中的玉指节都被她攥的发白啦。赵栎奴何许人也,曾几何时,她确实向往过,自己若是个男儿身那便好了。
跟在后面的那三位姑娘可能是赵栎奴的属下,看到赵栎奴被苏凤梧搂着紧紧的这一幕,她们恨不得用身上的暗器射死苏凤梧八百回,郡主长这么大,还没被哪个男人这样搂搂抱抱过,苏凤梧这厮当真是太下流了,妈操的!
这时,苏凤梧搂着赵栎奴,理直气壮的看了一眼她的胸,皱眉道:“裹胸实在影响发育,只要姑娘有颗爷们的心,何必太着相呢……”
赵栎奴从没想过,人还可以这么无耻,这顿酒喝的,真是亏大了,不光被搂,还被看,还被看的这么肆无忌惮。
饶是赵栎奴的涵养很高,现在也不禁有些要杀了苏凤梧的心情,心里暗暗发狠,吃完酒喝完饭,一定要派人把这登徒子给灭了,不,是喝完酒吃完饭,当真是被这没皮没脸的登徒子给气糊涂了,自己怎么就鬼迷了心窍这么顺其自然的恭敬不如从命了呢。
赵栎奴想要挣开苏凤梧搂在她肩膀上的胳膊,可是无论赵栎奴怎么暗暗使力,却也被苏凤梧这厮巧妙的化解,这委实让赵栎奴怀疑苏凤梧这般动作到底是不是无心的。
苏凤梧当然是故意的,小时候就见过赵栎奴的画像,如今见了她怎能不识她,看似无心又无耻的话却也道出了苏凤梧内心想说的,在他的心中,赵栎奴不就是一直有颗纯爷们的心吗,不然怎么会如牵马一样牵着未来的君主的鼻子向前走,这是要逆天啊,苏凤梧还真就断定,赵栎奴若是个男儿身,这天下还不是早就成她的了。
跟在后面的裴紫弟脸色还黑着呢,起初听到苏凤梧说摸李玄玉的小手他还不信,现如今,真是应了苏凤梧以前说的那句话,作为一个人,怎么可以下贱的这么没有底线。
天字一号房内设置的很齐全,古香古色的一切摆设都让人身心舒畅,沈朱七和戚守财正在各自忙活,戚守财在火锅旁正吩咐小厮怎么置办酒菜,沈朱七在菜谱案边整理笔墨纸砚,姑爷要临摹大小姐的笔迹去把李长琴坑出来,他自然是要在姑爷临摹之前把纸笔与绣花锦囊准备妥当。
听到开门声,沈朱七朝玄关一看,不仅皱了皱门头,只见姑爷搂着一位俊面公子,见多识广的沈朱七自然一眼看出这个女子姿色上佳,不禁替大小姐再次着急,姑爷是不是换女人换的太勤了些。
苏凤梧依依不舍的松开赵栎奴的肩膀,赵栎奴也不禁轻松了许多,不曾近距离接触男人的她就那般被苏凤梧搂着,当真感到极为不习惯。
接着,五人纷纷入座,上菜的上菜,上羊肉的上羊肉,喝的佳酿乃是葡萄酒,此酒有葡萄的甘甜浓香,白酒的辛辣刺激,赵栎奴还是第一次用这种特有的夜光琉璃杯喝到这种如同仙酿的美酒。
苏凤梧也好久没喝葡萄酒了,夹了一筷子熟羊肉片放在嘴里,立刻饮了半口葡萄酒,这种吃法,真是让他享尽了口腹之欲。
想来这葡萄酒在紫福楼也不多见,裴紫弟美滋滋的品了一小口,自我陶醉道:“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啧啧!,好酒,好诗!”
话音落下,赵栎奴犹如闻听绝句,眸子里显出诧异之色,赞道:“不想裴公子还有如此高才,真让不才对公子刮目相看!”
裴紫弟嘿嘿一笑,颇为自得,看了一眼像是八辈子没吃过火锅的苏凤梧,谦虚道:“哪里哪里,在下哪里有这般文采,这好诗乃是在下与这祸害喝酒时听他吟下的,当时倒连我这大字不识几个的人都觉的这诗不错,如今一时兴起,也就念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