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怜儿随夫人去了丹青阁,从后堂离开的李玄玉却没有回客房休息,而是去了后花园的主阁楼,那儿离丹青阁不是太远,因为沈若筠未出阁之前,便在此阁楼常住,现如今姐姐走了,只剩下沈若言与萧燕巧两人住着,可是,二人感觉如今住的没以前踏实,虽有丫鬟服侍,却感觉异常孤单,前几日跟沈夫人撒娇,二人说要跟她一起住,这不,都搬到沈夫人住的宁玉园去了。
静悄悄的来到阁楼前的庭院中央,向阁楼里望去,各间房都亮着烛光,只是门窗大开的堂厅里无一个丫鬟在,李玄玉见状如此,就在没将目光逗留在阁楼堂厅,而是尖尖下巴微上移,沿着红墙,将目光定格在楼阁之顶的碧瓦上,却见上面空无一人。
晚饭之前,苏凤梧那登徒子还说时下在此与自己汇合,现如今自己如约而来,怎的碧瓦上没有他的一丝人影,心里想着,李玄玉微微调整了一下角度,向左边走了几步,望着楼阁之顶,还是未望见苏凤梧的身影,接着,她索性提气而上,一道英姿骤然展现在挂着皎洁月色的夜穹之下。
轻身落脚于楼阁之顶,左右环顾,却依旧未见苏凤梧的半点踪影,李玄玉不由轻轻蹙了蹙柳叶眉,心中狐疑,难不成是苏凤梧那登徒子在耍弄自己?
“吱钮——”
正怀疑着呢,李玄玉突然听见楼阁下传来一阵开门声,然后,她不动声色的向下看去,没一会儿的时间,只见一个端着木盆的丫鬟出现在庭院中,这丫鬟正在左右环顾,貌似方才听到了李玄玉施展轻功而生出的动静,所以才出来一观,时下眼见无人,她又端着木盆回去了。
见状如此,站在碧瓦上的李玄玉仰着狐儿脸望了一眼秋月,心中细想,现在都亥时了,这沈府后花园里的丫鬟怎的还不睡觉,再有,她端着个木盆作甚,莫不是在防贼啊,就算是防贼也无须拿木盆吧,不对,有蹊跷!
做了多年捕头的李玄玉仿佛养成了一种职业病,无论看到什么,都要第一时间推理一番,她感觉此事有蹊跷,便也不在楼阁之顶多做停留,踩着碧瓦轻脚向前试探几步,再一次当了回英姿女神,静悄悄的落脚于庭院里的石板上,然后犹如一个没穿夜行衣的女贼般,藕臂前后斜展,摆着一个很江湖的犯二跟踪姿势向厅堂轻脚而去。
来到厅堂后,李玄玉本事不俗,也不知怎的,就揣摩到方才那丫鬟进来厅堂后再往哪里去的方向,随之,李玄玉跟着来到楼阁后面的一方小院儿,沿着院中间的小路,向前直见几间别致的房屋,窗下倒映着灯光,耳畔还萦绕起屋内的一些动静,貌似有人在沐浴,仔细一听,还有男人说话的声音……
心下疑惑,轻脚来到窗户边,然后,声声男人讲故事之音听入李玄玉耳内,还有阵阵撩水倒水的声音,听房里那男人给丫鬟说着什么什么西门庆什么什么的,李玄玉冷着娇颜寻了丝缕窗缝向里头见去,那个被六七个丫鬟围在沐浴桶里的登徒子不是苏凤梧这个大淫贼还有谁。
“妇人道,奴已吩咐过夜不来了,两个小厮都跟去了,家里再无一人,只是这两个丫头,一个冯妈妈看门首,她是奴从小儿养娘心腹人,前后门都已关闭了,西门庆听了,心中甚喜,两个于是并肩叠股,交杯换盏,饮酒做一处,迎春旁边斟酒,绣春往来拿菜儿。西门庆与妇人吃得酒浓时,锦帐中香熏鸳被,设放珊瑚,两个丫鬟撤开酒桌,拽上门去了。这迎春丫头今年已十七岁,颇知事体,见西门庆与妇人两个今夜偷期,从门里出来后没走,悄悄藏向窗下,用头上簪子挺签破窗寮上纸,往里窥觑,端的二人怎样交接。”
“迎春这丫头看见……”
房内原本是沈若言与萧燕巧的沐浴之地,苏凤梧从餐厅往这边来的时候,正见楼阁里的丫鬟收拾这边,一时好奇,巧舌如簧之下,夸得这几个丫鬟都成了天上的仙女儿,渐渐的,苏凤梧也就拿起了当姑爷的架势,要洗澡,丫鬟们见此,一时推脱之下,也推脱不急,只好任由这使人欢心的姑爷郎占了二小姐与表小姐的沐浴桶。
眼下,六七个丫鬟围着苏凤梧仅伺候他一人,丫鬟们个个把袖口挽到一半藕臂之处,露着一双白皙粉嫩,给坐在沐浴桶里的姑爷错肩揉背,听他讲故事,只是,听着听着,见姑爷突然不讲了,而是把目光都纷纷投在丫鬟们个个散发处女幽香的玲珑妙段儿上,神色尤为不纯:“想不想知道迎春这丫头都看到了什么?”
给这几个丫鬟说的是金瓶梅,这本巨作被苏凤梧看了不只十遍,如今虽不能一字不落的背下,却也能说出个细琐大概,现如今,已跟这几个丫鬟说到了第十三回,说的是李瓶姐墙头密约,迎春儿撩底私窥。
苏凤梧若是知道李玄玉正在窗外偷听,不知道会不会生出一些邪恶的想法,嘿嘿,故事里有迎春儿撩底私窥,不知李玄玉在外面听到苏凤梧故事之中被他添油加醋的动情之处,会不会用玉指撩一撩自己的香罗裙,故而再用玉指撩一撩罗裙里面的那片神圣之境。
听姑爷这样说,六七个丫鬟之中的一个已满破瓜之龄的娇羞少女抢先说了一句:“姑爷,迎春儿到底看见了什么?”
苏凤梧听之,撸了一把脸上的水珠子,扭头看她:“想知道?想要知道那就诚恳一点嘛,搓啊搓的,怎么能只搓上身不搓其他部位呢,膀子都被你们搓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