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丛锦的眼眸中千变万化,包含了许许多多的情绪,就如那七色光融在一起,最后成了纯粹的白光一般,李丛锦的眸里,乍看,似一面镜子般透彻,再看,却经不住那眸里的万道凛冽,生生地叫人屏住了呼吸。
而李丛息的双眸却如一道春水,简单中透着男子的清秀气质,是阳春三月里的桃花,带着一丝迷离与美好。
“都是自家兄弟,自然不用跪来跪去的。”
李丛息马上意识到自己今日举动生疏了兄弟间的情分,这么多年来,他看着皇兄如何杀伐果断,如何一步一步将北唐的国力从过去那个俯首称臣、每年都要向他国交献贡礼的小国提升至今日的四大强国之一,他从未怀疑过皇兄的能力,今日却在小傻子的事情上冒昧了。
“皇兄……”李丛息在李丛锦的搀扶下缓缓起身,还未来得及将那一句“今日是我唐突了”的话说出口,就被李丛锦打断。
李丛锦点了点头,像是知道他要说什么一样,手指微微地抵在了嘴唇边。
李丛息噤声不语。心中却已释然。他们兄弟之间,无需说那些的。
行宫里,紧张而忙碌,宫女、内侍们来来往往,端着银盆进进出出。
有个小宫女端着热水进入殿内,出来时那盆清水已被染成了鲜红血水,小宫女往盆里多看了一眼,胃里一阵翻滚,忙定下心往外跑去。
当真是吓人。
锦心姑姑平日里看着柔柔弱弱,却勇敢地挨了那两剑,流血不止,也不知医不医得好。
有个内侍凑了过去,轻声打探道:“平白无故地怎么就挨了那两剑?”
小宫女停下脚步,环顾四周,见并没有他人,低声说道:“听说来了刺客,认错了人。”
“那些刺客怎么这样蠢笨,竟把锦心姑姑当成了代皇后娘娘了?”
“锦心姑姑肯定是为了护主,这才被刺客刺伤。也只有锦心姑姑有这勇气,敢往刺客的利剑上扑,换做是你,敢吗?”
内侍一阵寂静。
安静了一阵,那个内侍又问了一句:“锦心姑姑的命,救得回吗?”
与此同时,大殿里也有人说着同样的话,只不过用的不是疑问口气而是铁铮铮的肯定语气。
匆匆赶来的御医听得这话,神情有些疑然。锦心姑娘受的伤极重,如果不是因为天生与众人不同,心脏长在右胸的话,那她当时就得毙命。可即便如此,救不救得回,他也说不准。
长孙兰芷见他神情犹豫,支支吾吾,欲说还休,心中一阵火起,一字一字地咬牙道:“若是救不回锦心,你也不用活了。直接埋了当陪葬!”
御医当即吓出了一身冷汗,腿一软便趴了下去。不是说这位主子痴傻吗,现下怎么如此狠戾?瞧她的语气,倒不像是在开玩笑。
赵国公做事雷厉风行,护女心切也是出了名的,若真是这位主子开口要自己的命,那他定是活不了的。
御医越想越觉得恐怖,摸了摸脖子,脖子上的脑袋仿佛已全然不是他的。颤颤巍巍地抬头,正好对上长孙兰芷锋利的眼神,像一把刀似地,一刀一刀地剜了过来。
御医横心一想,既然自己的命与与锦心联系在一起,此时便顾不得其他了。
“娘娘,锦心姑娘失血过多,若要转危为安,必须使用千年雪莲。”
“千年雪莲,太医院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