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事当前,那便要尽力而为。太平盛世时,该收的银子尽管收,否则又为何要十年苦读?
朝中的后起之秀,大多愿意跟随长孙睿。只因跟着他混,可以名利双收。古往今来,为官的人,哪有什么好坏之分?只有做不做事之分。一个官员若是个好人,可却十分无能,那他比起有能力的奸臣都差远了。
亏得长孙睿所生活的这个时空没有出现过包青天那样的榜样,否则他非得被气炸了肺不可。毕竟,开封城可在北唐的管辖之下!
“亏你还记得!”长孙睿又是一本书砸过去,那个心腹又结结实实地挨了一下。
打也打了,骂也骂了,解决方案却还没想出一个。长孙睿长长地叹气,扶额不住地摇头。
自古至今,最怕的便是天灾**。瘟疫便是其中之一,瘟疫如猛虎,所到之处,皆是民不聊生。北唐建国至今,虽也爆发过瘟疫,但都是蛮荒边远地区,人烟稀少,经济落后,并没有造成什么恶劣的不良结果。像这样波及丰饶之地的,还是头一次。
且那些灾民现已集结到了长兴城外,眼看就要进城。这些灾民中,难保不会有得了瘟疫的人,到时若是控制不好,定会酿成大祸。
长孙睿想到这,又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突然脑中一闪,心下瞬间清明。
是啊,他为什么要在这里长吁短叹的?江山是李丛锦的江山,他长孙睿解决不了的事,扔给李丛锦便是!大不了治个无能的罪名,可那也好过得个办事不利的罪名!
长孙睿为官二十多年,早就有了自己的原则。他能干的,绝不推脱。他干不了的,却也从不逞强。谁干的了谁干去!反正他从来不去做自不量力的事!
简而言之,他长孙睿是一个有自知之明的人,螳臂当车那样的事情,他不可能效仿!
念头转过,长孙睿的压力豁然减轻,脸上的神情也舒展开来。他起身走到那个跪在地上哭丧着脸的心腹面前,亲手将他扶了起来,语重心长地说道:“你这个急性子,凡是都不考虑周全,今日我若不训你一顿,指不定你一不留神就犯下了滔天大罪。要知道,我们做臣子的,嘴里最不能说的便是做不了三个字。尤其最忌那做不了还寻着由头将事压下。瞒而不报的后果,想必不用我多说。”
那个心腹刚才受了教训,现在得到长孙睿的敦敦教诲,顿时觉得长孙睿讲的甚是有理,也并未生出什么不满之心,只觉得自己还是嫩了点,往后还得好好修炼一番。
长孙睿吩咐众手下,这段时间要忙着自己找事做,既然他们干不了治理瘟疫的事,那便不能让皇帝寻了由头将此事落在他们身上。
就这样,那道汇报瘟疫爆发的折子递到了李丛锦的案前。长孙睿觉得一道折子的分量还不够,又往上加了三道地方上告急的折子。
李丛锦望着折子,脸上的神情与长孙睿初见那折子时的神情一模一样,都是一副肠胃不通的表情。
到了上朝时,没有一个大臣能拿出遏制瘟疫蔓延、治疗瘟疫的办法。面对李丛锦给出的丰厚奖赏,一个个只能感叹自己才疏学浅,后悔当初没钻研医学。
故而,朝堂上自始至终都是鸦雀无声,寂静的令人感到揪心。
李丛锦几乎要将折子摔了出去,气冲冲地退了朝,召来了李丛息,准备吐苦水。
李丛息听完皇兄的转述,下意识地开口问道:“赵国公,没动静?”
不提长孙睿还好,一提长孙睿,李丛锦便差点掀了书桌:“长孙睿那个老匹夫早就躲远了!前些日子他主动揽下了修建黄河大坝的工程,我当时还想不通,以为他又打了什么为国为民的主意。现在看来,长孙老匹夫可不就是又用了阴谋诡计吗!坐在龙椅上,望着底下几十个大臣,竟无一人用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