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刚才还是柔弱不已的身躯,现在却爆发着惊人的力量,长孙兰芷的衣领被他揪在手中,卡住脖子。
长孙兰芷又惊又怒,拍打着他的手,喘气喊道:“你……做什么!”
“你是大夫,你必须救我。”那个人指了指长孙兰芷腰间佩戴的那块刻着“医”字的木牌,突然大力咳嗽起来,却丝毫没有放松手中的力量,仍死死地箍着她的衣领。
“你先放开我!我方才不是救了你吗?”这人真是奇怪!长孙兰芷有些后悔,看了看腰间佩戴的那块木牌,要不是当初在城外,子笙非塞给她这块木牌,说是什么可以自由通行并且不会受到苛待,她是决计不会戴的。
现在想想,那些在城外救治病人的大夫身上确实都佩戴了这样的木牌,想来是大夫的特殊标志吧。
而现在,这人认准了她是大夫,所以才认定了她可以救治他自己。
“你若不救我,那你也别想活。”明明是垂死的身体,说出来的话却带着狠决的意味。长孙兰芷望着他手上那把不知从何处掏出来的刀,有些发愣,这是被人威胁了吗?
长孙兰芷胡乱摸索,拽住腰间那块木牌,扯了下来,一把扔在他的身上,带着笑意说:“我不是大夫,不会救人。”
那个人身形一滞,咳得更为用力,眼神变得比之前更为凶狠。他那样看着长孙兰芷,就像一头濒临死亡的狮子,却仍是死命按着自己的猎物不肯放手,大有同归于尽的意味。
压抑和恐惧,像这满天的夜幕一样压在心里,看不到零星光亮。长孙兰芷不知从哪里来的勇气,瞧准了时机,紧拽着方才扯木牌时从地上胡乱摸来的一块带棱角的石头,狠狠地往他头上砸去。
那个人虽咳嗽得厉害,但身手却非常灵巧,迅速移身往旁边闪避,但因为身子还是太过虚弱,所以仍是没有逃脱被石头砸中的厄运。那块带棱角的石头从他的额头擦过,划出一条长长的血迹。
他下意识地捂住额头上的伤,手一松,放开了对长孙兰芷的桎梏。
长孙兰芷把握时机,大力地推开他,试图站起身。
不料,脚下被人一勾,长孙兰芷还来不及回头看去,她已经噗通一声栽倒在地。
张口呸了几声,吐出口中的泥土、青草,回头看去,罪魁祸首正伏在地上眼神阴狠的看着她。
因为咳嗽,那个人整个身子都在颤,一手捂着额头,一手支撑在地,而凶狠的眼神却还似一条毒蛇,在她的身上游荡着。
他嘴角带着笑:“方才,你就应该瞄准这里,狠狠划下去。”他很艰难地抬起手,指了指自己的脖子,笑得诡异。
长孙兰芷不禁打了个寒颤。如今这般情形,她想喊,这周围却没有一个人,想逃,眼前这个半死不活的人却像是极难对付,在这昏天黑地的境地,真的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
那个人一步步地挪过来,长孙兰芷听得他大力咳嗽的声音,就像是要将整个肺部都咳出来一样,听得人心里直发悚。她想往后退,两只腿却被他用手狠狠压住,丝毫不能动弹。
那个人又掏出那把小刀,欺身上前,用刀刃抵在她的下巴,慢慢地俯下身子,阴森森地道:“你刚才不是想逃吗?现在怎么不逃了,嗯?”
他靠得很近,长孙兰芷几乎能感受到从他鼻间传来的气息,她下意识地屏住自己的呼吸,那把刀抵着下巴,传来的冰凉触感仿佛透过皮肤,直渗进了她的骨子里。
她能感受到,那把刀一点点抵进,就差分毫便要刺破她的肌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