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吐出来的血液渐渐变成了鲜红色时,夏青的唇部已经黑紫一片。
夏青疲乏地坐在长孙兰芷的身旁,取过一些药草放入口中咀嚼了片刻后,伸手将长孙兰芷搬起来,对着她的后背运功而去。
长孙兰芷原本已经失去了意识,她只觉得身上好冷,仿佛被关进了冰窖,一门心思只想睡去。突然,有一股暖流由后背流入体内,随着血液的流淌,渐渐驱散了体内的那股寒意,大脑也渐渐恢复了意识。
到此时,她才意识到自己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原来死亡是如此的可怕!
回想往昔,她也受过几次刺杀,然而都毕竟没有真的伤到哪里,只不过是九死一生罢了。
这回被毒蛇咬了一口,方才感受到生命的可贵,活一回,真不容易!
待夏青为长孙兰芷运功疗伤完,已是累得精疲力竭。可他却还是支撑着身子,哑着嗓子,叮嘱她:“快……快包扎好伤口……”
长孙兰芷闻言,觉得夏青声音里带着一股虚弱的感觉。
她扭过头去,只见夏青面色苍白,唇瓣发乌。不由自主地问出一个愚蠢的问题:“夏青,你没事吧?”
“我没事。”夏青虚弱地摇了摇头,对长孙兰芷安慰道,“我没事,调息一下就好。”
“你快躺下,我该怎么做?”长孙兰芷恢复思考能力后,麻利地绑住了自己腿上的伤口,立即转过身子,两眼湿润地看向夏青。
“你刚才得罪的那条蛇叫做虎皮花斑蛇,是丛林里最常见的蛇。由于它经常食用一些毒草,所以本来无毒的身子变得剧毒无比,需要用这丛林中与之相生相克的草药才可以解救。”夏青跟长孙兰芷解释着。
“唔,你说的这些我明白,大凡是一种毒药的百步之内,必定有它的解药存在。”长孙兰芷了然的点了点头,偏过头去看向已经气绝身亡的花斑蛇,有些后怕地说道,“我也不是有意惹到它的,是镰刀弄死了它的孩子,所以它才这般凶狠了吧?”
夏青慢慢地站起身来,向刚才见到的草丛走去,见那几条小蛇还停在原地,抬手挥舞镰刀,将它们全都弄死了。
长孙兰芷有些于心不忍,不解地问道:“你这是干什么?它们才刚出生不久,还没有凶性的。”
“你不懂,它们在丛林里向来都是与伙伴们保持密切联系的。一旦有受到人类攻击还活下来的蛇类逃跑,不久后便会集结一群同种族的蛇回来复仇。咱们还要在这丛林里寻找上至少一二日,若是被别的花斑蛇遇到它们,再知道是咱们所为,容易引起群蛇公愤,到时候就是有一百条命也不够承受那种毒的。”
长孙兰芷无话可说了,任凭夏青这样言之凿凿,她还是觉得这样做太过残忍了些。或许这就是在他们一起遇到哪些半真半假的土匪,而自己放走了最后几个人时,夏青说的那句“对敌人的仁慈,便是对自己的残忍”吧。
她还是没有办法做到心狠手辣,所以总是得过且过。
看着夏青拿起小刀,把取出的蛇胆放进一个红白相间的小瓷瓶里,她轻叹了一声,对他说道:“你对这种取蛇胆的方式还挺上手呢,看着甚是娴熟。”
夏青闻言,抬起头来看了长孙兰芷一眼,摇头失笑道:“这不过是生存法则,我也只是凑巧知道一些罢了。”
他小时候被父皇安排着跟其他兄弟们前往山野中受训,经历的严酷考验可比现在要难多了。那里到处都是凶猛的野兽和有毒的动物,一旦不小心,便会被它们所吞噬。最糟糕的是,没有水源和食物,饿了时,只能靠吃动物身上的东西充饥。
相信这些非人的训练,长孙兰芷是不会懂的,也就没有必要与她详说了。
夏青小时候也不是很懂,总觉得父皇太残忍,然而长大后便明白父皇的良苦用心,深深感念父皇当初的残忍,才造就了他这样一个内心强大且有自保能力的君主。
简单的休整以后,他们便又继续寻找草药去了。有了这样一个小小的插曲,接下来的路上就顺利了许多,再也没有遇到什么被激怒的花斑蛇。偶尔遇上几只,也被夏青成功的取走了蛇胆,它们还来不及攻击,便已经一命呜呼了。
就在这样的冒险旅途中,长孙兰芷增长了见闻,认识到了生命的可贵,更加重视起自己所开办的济世坊。
如果济世坊能拯救那些濒临死亡的病人,该是一个多么伟大的公益组织,中国红十字会,也会羞惭的红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