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达开生怕他心里有什么别扭,连忙亲切道:“黄三兄弟,你我年纪相近正是兄弟之辈,怎么一下又自称小人了,像刚才多好,想怎么说就怎么说,无拘无束该多好。”
黄三仍然诚惶诚恐:“不。不。不,主将大人,刚才我有眼不识泰山,您不要见怪。”
石达开拉起他的双手,道:“黄三兄弟,在我们太平军中,从来没有大人小人之分。天下多男人都是兄弟之辈,天下多女子都是姊妹之群。主将和战士只不过责任不同而已。打仗时下级要听上级的,平时可就要亲如兄弟啰!”
黄三这才消除了心中畏惧,鼓起勇气道:“主将,兄弟,请您收下我这个新兵吧……”
石达开爽朗道:“欢迎你,黄三兄弟。”
石达开先期到达永安城东,肖朝贵和韦昌辉沿着湄江两岸掩护水路大军北上。远远被抛在后面的乌兰泰部,慑于主帅赛尚阿的威权,不得不做个尾追的样子,实际是一路护送。
乌兰泰部也已斗志涣散,而其他一些杂牌军更是松松垮垮。稀稀拉拉,简直是凑人数而已,有的还在为太平军帮忙扬威。
张敬修率二千东勇尾随太平军,一路上那个从官村大战中死里逃生的潮州新兵,绘声绘色地向东勇们讲述着那个惊险场面:“话说向提督率一万人马赶到苏茅。苏村两地。千总杨成贵带先头部队冒雨抢占官村。不料发匪好似从天而降,个个手拿大刀,如狼似虎杀得好惨啦!杨成贵成了刀下之鬼,手下一千人只逃出来几个。向提督率大队人马去营救,结果在苏茅河旁中了埋伏,那发匪个个都吃了**药不怕死,冲上来只管砍啊。杀啊,官兵根本无招架之力。我第一次看到那种可怕情景:同伴中有的手砍断了皮还连着,逃跑时断手臂一甩一甩,血肉鲜红;有的脑袋被砍落地下,那身子还站着像放了血的鸡子一样抽筋呢!”
正说到惊险处,不知谁突然在旁边高叫了一声:“发匪就在前面,发匪打来了。”
顿时两千东勇像炸开了锅:“妈呀!娘呀!”叫唤着东逃西窜,四处溃散。
张敬修气急败坏,骑在马上,手握短枪,高声叫道:“不准跑,不要听信谣言,前面根本没有发匪,那只是一排树桩。你们都给我回来,谁再跑我宰了谁。他,这些老鼠下的。”
张敬修气得向天上连放两枪,谁知听到枪声东勇们逃跑得更快了。张敬修羞愤以极,狠狠道:“带了这般鼠辈,我张敬修迟早要气死也!不如今日自杀了事。”
说着,张敬修举起手中短枪,对准了自己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