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含烟心“咚咚”地猛跳,而陆安明已经站起来奔了过去:“哥,你可回来了!”
来人正是陆安阳,他风尘仆仆的样子,正目光沉沉地望着罗含烟。
陆安明接过他肩背的包裹,请他进来坐,陆家二老兴奋地不得了,站起来围上去,问东问西。
“爷娘,我以前托人给你们带过信,目前我在安节使手下当差,过得还不错,就是忙,一直没时间回来看望二老。最近接到一个差使,刚好路过家乡,所以顺便回来看看。”
罗含烟非常尴尬,悄悄站起来往外走,耳听得陆安明还在问:“哥,你是不是有了一位新未婚妻?”
陆安阳低低地嗯了一声。罗含烟快走至院门时陆安阳的声音传来:“含烟,有必要见我就走吗?”
罗含烟回眸,注意到他的目光很复杂,有些眷恋,亦有些陌生。
“陆安阳,我是来看望二老的,看过了,我该回去吃饭了。以后,恐怕我们的生活也没什么交集了,等严家娘子被娶回家来,她自会好生服侍二老,再见。”她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哎,就算对以往的生活做个交待吧。罗含烟心绪外端,看过了他们,心中便再没有了牵挂,以后可以专注地与竹笛公子走下去了。
罗含烟低着头边走边想心事,迎面碰到竹笛公子来找她。
“干什么去了?这么失魂落魄的。”竹笛公子牵住了她的手,关切地问。
他们一起并肩往回走。早晨空气很好,空气中飘荡着粥饭的香味跟野果野草的清香,阳光照耀着游荡的雾气,鸟儿鸣唱,发黄的树叶时不时地飘落下来,有些落到了他们的身上,两人的影子在地上时不时地生命到一起。
“陆安阳也回来了,刚刚回来,说是公务路过这里。”罗含烟轻轻地说。
竹笛公子的手紧了一紧,朝阳下透亮的眸子有了些阴影:“你还留恋他吗?”他不放心地问。
罗含烟仰头对着他一笑:“不!我去看了他的父母,算是对过去告别,准备开始全新的生活。”
竹笛公子的俊脸由阴转晴,想了一想道:“含烟,过两天去滁州我家好吗?我想带你看一下未来的公婆。”他好看的眸子透着一丝狡黠。
罗含烟含羞低了头,一丝愁绪忽然蒙上了她俊俏的脸颊:“好是好,可是,我以前为了逃婚跳崖,事情闹得这么大,他们会对我有成见的吧?”
竹笛公子帮她挑开耳际垂下的发,凝神着她弧线优美的侧脸轻轻地说:“别紧张,有我呢。再说了,你这么可爱,谁会忍心对你有成见呢?”罗含烟抬起头来对他感激地一笑。
与父母兄长都说好了,罗含烟的说法是亲自去向石家陪罪,由于她的任性导致两家都生活乱套,现在与竹笛公子和好,希望得到石家的谅解。
临走前一天,罗含烟独自去了村后的山边,那里是她以前跟陆安阳常去玩的地方,有一个隐蔽的小山洞,外有藤萝掩盖,里边只有一点点空间,供两个人待在里边,别人都没发现,是他们两人的秘密所在。
对成长的环境总是充满留恋,罗含烟前来向它告别。
那个洞悬在离地一丈多高处,记得有一次,罗含烟从洞中出来,一个不小心,脚下没踩稳,掉了下去,山不太陡,罗含烟没有生命危险,但是脚崴了,痛得坐在地上哭。
陆安阳从洞中出来,赶紧去扶她,见她痛得厉害,又不知怎么处理,就去对着她红肿的脚踝吹气,还给她采来野果,要她不哭,最后是陆安阳背着她回家的。罗含烟痴痴地看着那洞外覆盖的藤萝,已经深秋了,那些藤萝已经泛黄,快要枯死了。她心中一片凄凉,悼念失去的童年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