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自然温泉,水温达到舒适的湿度,深度到他胸部,冬季浸泡在里边真是说不出的畅意,如果,能裸身泡进水里,那就更加玄妙。
他这样想着,旋即否定自己,不可能。怎么可能与梁羽虹同时裸身泡着!
小心地举着竹笛跟鞋往瀑布淌去,梁羽虹已经到了瀑布边,张扬地媚笑着朝他招手。
不一会儿就走了过去,望着他湿透紧贴在身的衣服,梁羽虹抿唇嘲笑:“你还真舍不得露出肌肤展示一下啊。”
“少废话,人呢?”竹笛公子与她保持着安全的距离,锐利的目光扫向她。
梁羽虹转身踩着岸边的石头上去,岸上放置着一双花鸟纹锦制成鞋面、鞋衬的云头锦鞋,一块锦帕。她用锦帕擦脚,穿上鞋后绕到瀑布后边,那里幽暗的空间中隐约看到一大堆藤萝。她一掀藤萝,整个人便消失了。
竹笛公子眸中精芒一闪,随之也踩石上岸,湿脚穿上鞋,走向那片原本极不起眼的藤萝。
罗含烟与蓝飞跟踪到殿外,顺着廊檐悄声进去,见竹笛公子与梁羽虹进了一间亮着灯光的小室,他们从户外小心扒着窗户看。
听见说那清瘦老者便是吴道子,也不由得心生敬意。看了一会儿,那吴道子一心痴迷于画,听明白原来他见了竹笛公子这位玉树临风的青年男子,竟再起画瘾,非要为他作画不可。
随后竹笛公子拉着梁羽虹出门,那吴道子追到门口也未将二人唤回,于是折回身根据新鲜的记忆执笔狂画,对画作以外的事全部置之度外。
蓝飞对着罗含烟的耳朵说:“去跟踪那两人吧,看看梁羽虹是不是给竹笛公子设了圈套。”
罗含烟点点头,两人在夜幕的掩护下尾随那二人而去。
那二人进入那间极偏僻的厢房,先还听到说话声,后来似有几下碰撞声,再听,就再没有了声音。
他们再等了一会儿,再也没了声音,也久久不见出来。罗含烟不由得有几分着急,她悄悄将穿纸弄了个洞,往里张望,昏暗的灯光下,房中空无一人。她悄悄问蓝飞:“该不会中伏了吧?怎么没了声响?”
蓝飞也有些犯嘀咕:“梁羽虹这贱人诡计多端,的确令人担忧,不如我们进去看看。”
罗含烟立即同意,小心地轻轻顺着墙根溜了进去。屋中自然无人,两人四处寻视,除了几样家俱,便是那面屏风。两人自然而然屏气凝神地往屏风后走去。
举起手中兵刃,蓝飞用剑,罗含烟只有腰悬的佩刀。倏地跳进屏风之后,依然四顾无人,不过靠近屏风的桌案上竟放着梁羽虹的大经锦袍跟襦衣长裙。蓝飞拧紧眉头,疑惑的目光看向罗含烟,罗含烟目光倏然一紧,心沉沉地坠下去,握着刀柄的手紧到指关节泛白。
蓝飞拍了拍她的肩,沉声道:“含烟,沉住气,不要乱了阵脚。”罗含烟点点头,转身四顾,就着摇曳的灯光,看见那块巨大的岩石,那其实是这偏殿的边沿,相当于后墙,而屋顶就延伸到岩石边上。
蓝飞也注意到了。“走,去看看!”他拉了一把罗含烟。两人小心迈步绕了过去,令他们惊讶的是,岩石的那面竟是一个小型的温泉,温泉的那一侧便连着大山,山上悬下一条小瀑布,除此之外,再没有什么。
但是人呢?除了水声,四周一片寂静,丝毫没有人影。看起来,这偏殿是供日常泡温泉、赏山景用的,也不是住人之处,也没有别的地方可以藏人,为什么两个人同时失踪了呢?
罗含烟的视线终于被岩石边上的白绫袍所吸引,她迈着沉重的步子缓慢走过去,用颤抖的双手拾起那衣服,对着蓝飞,眼泪欲堕:“蓝飞,他真的中伏的,衣服在这里。”
蓝飞眼眸也沉郁,但也只有安慰她:“竹笛公子很厌恶梁羽虹,他不会跟梁羽虹有什么的,不要瞎想。”
“他是讨厌梁羽虹,可要是梁羽虹给他吃了迷药呢?”她哽咽着说,连嘴唇都轻颤了。“这……我们在这里瞎猜也没有用,还是赶快找到他们吧。”蓝飞也实在是没了主意。他们沿着这温泉仔细寻找,然而除了杂草乱石,真的没有丝毫踪迹,而隔着温泉的那一边除了瀑布就是长满藤萝杂草的崖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