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笛公子收敛了面上的笑,换上了一幅凝重的表情,郑重地望着他说:“算我求你,告诉我,这对我来说很重要。”他表现得极诚恳。
他眯起眼眸,竹笛公子改变的态度使他拿不准该怎样对待他。
“你知道了我的故事,我对于你们没有任何隐瞒,那么你有什么故事?一个香囊,怎么会对你如此重要?”丁纪元莫测地打量着竹笛公子,竹笛公子被他盯得发毛。
他抿了抿唇,低下头来看着自己手里的竹笛,气氛有了一些莫名的沉重。想了一会儿,他这才抬眸缓缓,那双黑眸分外迷离:“那个香囊,是我的一位很重要的亲戚的,她对我很好。很抱歉,我实在有不得已的原因,不能跟你详细说。那位亲戚,在我十三岁时,她外出,从此未归。我很想,很想弄清真相。这个香囊,是我看见的第一件属于她的物件,那年她外出时还戴在身上的。”他的声音竟然带着哽咽,深邃的眸子慢慢积累一片薄雾。
竹笛公子如此悲凉的神态令丁纪元动容,他的目光收起了犀利,慢慢向柔和转变,“连这么重要的亲戚都不肯明说,莫非,你的亲戚是逃犯家属?或者犯了事?”他试探地问。
竹笛公子眸光渐变晦暗,凝望他的视线,晃过难言的复杂。他再次垂下头,那支竹笛快速地在他指间转动,显示他内心的极不平静。
最终,他还是点了点头:“是,她好不容逃了出去,却又莫名失踪。因为你有她的香囊,我一度怀疑是你害死了她,所以跟你拼命。这几天经过了解,你应该不像是会那样做的人。所以,请你告诉我线索。”他现在是来软求的,不像过去的硬逼,丁纪元自然面子上好过了些。而且他不关心时政,对于犯人什么的,只要不妨害自己,他也没有别的想法。
丁纪元想,怪不得他那么跟自己拼命,原来香囊的主人是他一个重要的亲戚,如果这人是钦犯家属的话,他也就不去追问他的身世了,他对这些没兴趣。
丁纪元的目光中渐渐有了些同情,他摇摇头,郑重地说:“我没有打死香囊的主人,而且也不是我从她身上夺取来的。你的亲戚,逃得真够远,居然逃到了碛西。”
竹笛公子眼眸一亮:“这么说,你在碛西见到她了?”
丁纪元视线散向远方,他的思绪也开始变得悠远,这勾起了他的一段不同寻常的故事。于是,他点了点头:“好吧,我告诉你我的一段经历。”
“十多年前,我还年轻,那时我正热恋着我的妻子,但她很犹豫。我想,我一定要给她幸福,让她成为世上最富有的人。所以我对她说,我要寻找一个专属于我们两人的世界,她是这个世界的女王,她将拥有很多无价之宝,这个世界的墙壁上都镶满夜明珠。结果她嗤笑我说梦话,不稳重。”
“我要证明给她看,我说的句句是实。于是到三山五岳寻找最好最隐蔽的山洞,最后终于给我在嵩山找到了。我对这个山洞很满意,只要住进这里,没有人能来打扰我们,除非我背他进来,只有我会游壁神功。而且这里天生有很多蛇,我那时就已经在研究毒蛇了,这真是太令我满意了。”
“洞府找到了,但财富还没有,于是我就出去偷。我想,对于能拥有价值连城的珍宝的人,他们一定不是寻常百姓,是搜刮而来,不是通过自己的努力得来的,这样的人一般都大奸或大恶,我拿了他们的东西不算是作恶。”
“所以,我跑遍大江南北,甚至到了西域,搜罗了很多很有价值的财物,都堆积在我找到了这个洞里。这个香囊就是那时在碛西得到的。”
说到这里才到重点,竹笛公子身体前倾,眸中闪过光亮,急切地问:“怎么得到的?”
丁纪元看他一眼,细致地回忆当日惊心动魄的情景。
“当时,我正在西域,准备寻找一些极品玉回去送给我的求婚妻,但有一批不同寻常的人出现在我的视野,我跟踪上他们,他们看来是很有来头的人,因为他们身上的佩饰都很昂贵,出手也阔绰,我想从他们身上捞好处。”
“这些人行动很隐秘,而且好像在寻找着什么。我以为他们也在寻宝,于是想跟着他们捞一些,这一跟就跟了两个月,结果什么宝物也没跟着,却跟着他们来至一大片戈壁滩上。”
竹笛公子脸色微变了变,继续凝神听着。
“戈壁滩一望无际,没有遮壁,所以我跟得很远,非常小心。我伏在一处凹陷的坑里向前方瞭望,只隐约发现前方似乎一群人在打架,他们汇合了过去,可能是一群人在围攻中间的什么人,看不清楚。打斗异常激烈,我看不清是谁跟谁对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