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笛公子手一松,看也不看他一眼昂然而去。刘青云只觉得格外屈辱,但技不如人,没法子,也只好把剑还鞘,跟了过去。
罗含烟知道他们过来,有些尴尬,不好面对他们,遂背过身去,将拧干了水的乌发挽起。
“青云,你怎么来了?”罗含烟背对着他们问。
刘青云恭敬地答道:“属下知道罗掌门想清静,本是不欲跟来的,可是后来见有林一孔在家里坐镇,料也无事。而属下又担心罗掌门路途不熟,怕出意外,所以悄悄跟了来。当属下见罗掌门往灵泉方向走时,属下就明白了罗掌门的意图,于是远远地放哨。谁知这混蛋不知从哪个方向悄然进来,属下该死,竟没发现,当说话声响起时,属下才知道有人闯了进来,遂赶了过来。属下真没用,请罗掌门责罚。”
竹笛公子斜睨着他似笑非笑地说:“行了,知道你忠心,还去原地站岗吧,我有话对你们罗掌门说。”
刘青云敌意而倔强地看着他:“不!”他只听命于罗含烟。
罗含烟转过身来,清洁的面庞上带着一丝羞涩,她对着刘青云轻轻地说:“谢谢你了,青云。你先离开一会儿吧,我也有话对他说。对了,他就是竹笛公子。”
刘青云调头看着竹笛公子,对方俊美如画的容颜带着桀骜不驯,邪肆的眸懒懒地抬起,“听见了?你们掌门吩咐你走远一点”。刘青云眸光一晃,瞳仁内掠过一丝不易觉察的波澜。
“我知道他是竹笛公子,在伏牛山见过。但罗掌门既说你们已经结束,而他又对罗掌门十分无礼,怎能容他在这里撒野!”他不卑不亢地反驳。
竹笛公子深邃的眸底有了一丝怒意:“这位小郎,我也知道你叫刘青云,是刘林山的儿子。怎么说我算是救过你,对你有恩吧?你怎么可以对我这么无礼?我与你们罗掌门的事,还轮不到你插嘴。”
罗含烟走到刘青云面前,扶着他的肩轻声说道:“放心,他不会对我怎么样的,你先避一避,我有些话还没跟他说清楚。”
望着罗含烟的剪水双眸,刘青云倔强的黑眸有了一丝软化,他对着罗含烟拱了拱手:“属下遵命。”随后横了竹笛公子一眼,脚步沉重地走向远处的银杏林。
罗含烟侧过身去,甩了一下紫绫褥裙的宽袖,冷冷地问:“你不去陪那胡姬,到这里来干什么?”
竹笛公子勾唇一笑,走近身来,站在她身后,俯头至她耳边:“你是在吃醋吗?”
罗含烟面上一热,微侧了头,声音依然有些生冷:“你我已经没有任何关系,别说得那么暧昧,我为什么要吃你的醋?”
竹笛公子靠得这么近,呼吸的热气都喷在了她耳边,偏偏她却不想躲开。
“含烟,别跟我怄气了好吗?我会好好跟你解释。总之,我悄悄去李泌府上找过你,听你已离开,而李泌也已去了衡山,我才意识到,过去误会了你,你们之间果然是清白的,否则,依李泌的性格,他怎么会放弃你?必是你没有接受他的感情。”
“含烟,我知道自己错了,所以现在来找你认错,你怨我怪我都可以,甚至打我两下都行,请别轻易说分手,我结婚的对像只能是你,咱们回家举办婚礼去吧,别让两家老人等急了。”
他淳厚的声音深情诉说着,并握住了她的双肩,让她靠在自己身上。
这熟悉的依靠感又回来了,还有这熟悉到令人心安的男人气息。罗含烟闭了眼,心中升起一种慵懒的感觉,这种感觉她很依恋。
过了那么一刻,理智似乎回升,她猛然想到,自己怎么如此容易沉沦?事情都还没说清楚。
抿了抿唇,她直起身来,拨开肩上温暖的双手,回过身来直视着这张英气横溢的俊颜,尽量冷下声来说道:“结婚?你那个康茵怎么办?石景安,你究竟是怎样的人?我看不清你,怎么放心将终身交付于你?还有,你既是诚心想找我合好,那么中间好几个月为什么不来?是那康茵刚刚甩了你吗?还是你刚刚说明了她要二女共事一夫?”
竹笛公子一挑眉,探不明情绪的眸,看上去十分陌生,他淡淡地说:“含烟,大度一点,康茵的事我会仔细说给你听,但现在不行。这中间几个月我有事,脱不开身。你只要知道,我爱的是你,也只爱你就好。否则我也不会寻着你来求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