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笛公子还未答话,周围的香客有回头看的,罗含烟男子装扮,平巾帻,人家未注意到她就是被通缉的那个罗含烟。而旁边的鬼头依然黑衣蒙面,虽看不见面貌,但极瘦的身形还是引人注目,他怕被人认出,突然暗中下手,施展鬼府神功,不发毒所,将另一旁身着青布宽袍单衣的丁纪元体内由穴道贯入冷气,立即将不提防的他冻得浑身僵硬,牙齿打战,在暗中一推,将他从台基上推倒下去。
小鬼急呼:“阿爷!”忙跑下去扶他。这一变故,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大家都往丁纪元那里看,并议论发生了什么事,林一孔乘乱溜回马嵬驿。
大家都回来之后,纷纷责备林一孔,罗含烟道:“鬼头,你这恶作剧太过分了,丁纪元被你害得得了严重伤风,由于身体僵硬,摔下去时不能自我保护,左臂都骨折了,你得去跟他道歉!”
鬼头林一孔斜坐在驿馆门前的长条板凳上,双手抱右膝,斜眼望天:“这样就道歉?太便宜他了。问问他那三年都想了多少恶毒点子害我?他对我的伤害有今天的一百倍没有?我还就放话了,今天只是给他点颜色看看,我跟他的仇此生没完,只要他还活着一天,我就要纠缠不休,让他活得难受!”
附近的小猴哭着,听了他的话,狠狠地抹了把泪,从胡禄里掏出一只箭来,拿下携带的弓,张弓搭箭,向他便射,林一孔漫不经心地抄手接住来箭,怪笑着对小猴说:“你这小家伙也敢暗算我?鬼爷爷我告诉你,你每害我一次,我便加倍报复到你阿爷身上!”小猴不敢再射,哭着回屋去服侍阿爷。
罗含烟、孙太冲他们围着鬼头费劲唇舌苦劝,然而林一孔始终梗着脖颈,绝不松口,倔强得狠,罗含烟他们无奈,只得作罢。
第二日继续西行,丁纪元的伤风被自己治好,手臂曲曲骨折也在孙太冲的帮助下自己接上,并上了自己亲自配的接骨药,此后很快好转。
鬼头一路上小动作不断,他鬼府神功又有精进,丁纪元本就打不过他,又不敢再次得罪他,再增新仇,路上高度紧张,被整得灰头土脸。
丁纪元被整得没法子,终于忍无可忍报复。到了石猪驿,他偷偷往林一孔房间的被窝里放了一条毒蛇,知道毒不到他,不过就是利用他对毒蛇的恐惧心理好好吓吓他。
果然那天夜里大家都去入睡不久,林一孔突然发出悠长凄厉的叫声,把整个驿的人全都惊醒,那叫声似鬼一般,况且是无月的黑夜,不能不使人毛骨悚然。
林一孔气急败坏,狂躁地奔至丁纪元父子门外,伸腿踢飞门扇,把他们父子从热被窝中揪起,扔到鬼头自己的房间,自己则钻到他们的被窝里睡。
小猴哭着回去抢他的房间他的被窝,被林一孔一铁掌击在蹲在角落的大灰身边的板凳上,击得粉碎,他瞪圆深陷的怪眼吼道:“再进此屋,我就毙了此猴!”
小猴被吓得哭都不敢哭,倒退着出去,大灰也被吓到,紧缩在角落不敢出声。林一孔自回被窝睡觉。
罗含烟揉着惺忪睡眼过来埋怨:“你们别闹了好不好?整个馆驿的人都被你们吵死了,明天还要上路呢。再吵,你们谁都别跟去了。”她生气地甩手而去,丁纪元不敢再找回去,只得与小猴将就着睡林一孔的床。
丁纪元掀开被窝打算收回毒蛇,一看之下手一抖,丢了被窝后退两步,小猴吓得捂着嘴叫了一声,还惊恐地回头看了看,悄悄地他阿爷说:“恶鬼叔叔打死蛇也就算了,怎么弄得这么恶心?原来那蛇已经死在被窝中,而且是碎裂而死,被窝中到处是蛇的碎片与成瘫的血迹。显然林一孔是用内功隔空震碎此蛇的。”
这被窝是没法睡了,他们父子没法可想,只能相拥着坐在圈椅中坐了一晚上,第二出发时,两人都顶着个大大的黑眼圈,就连大灰都没精打彩的。
从此,丁纪元知道,如果反抗林一孔对他的报复,他们的后果会更惨,所以他们不再反抗,对林一孔层出不穷的小动作,只能硬着头皮忍受。
一路上,大灰本来就有灵性,又总是作出各种逗人的动作引人发笑,因此很受大家宠爱。而那大黑雕因外貌过于凶猛,人们心生惧怕,都是尽可能地离它远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