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禄山身体前探,放轻了声音:“我梦见先朝名将李靖、李绩向我求食,于是我于北郡建了个祠堂以祭祀他们,你猜怎么着?”
“怎么样呢?”玄宗被勾起了兴趣。
安禄山放缓了声音,一字一字重音道:“居然有灵芝生于祠堂梁上!”他两只环眼亮晶晶地盯着玄宗,收集他面上的每一丝表情。
“哦?怎么会这样?”玄宗自然好奇。
安禄山收到满意的效果,于是将椅子往玄宗身边拉了拉道:“圣人,我觉得这是这兆头啊。你想,李靖、李绩都是名将,他们既乞食于我,我也为他们建了祠堂,那么他们一定会保佑我大唐打仗必胜!而祠堂梁上生灵芝,灵芝乃吉祥神物,必预兆我大唐疆域广大,万事均有神助,岂不是好兆头?再看大唐有圣人这么一位古今少有的明主,自然吉兆是有道理的。”
玄宗听得心花怒放,哈哈大笑,拍手道:“哈哈哈,好好好,但愿梦能灵验,大唐有社交守护,再无边患。”他对安禄山感觉是越来越亲近,安禄山总是能那么对他的心意。安禄山发现效果很好,自是非常高兴。
罗含烟也好奇地张着耳朵听了半天,本以为能听到什么好玩的呢,却原来是拍马屁,她撇了撇嘴。他们为什么还不说蓝飞的事?蓝飞进宫之后就如泥牛入海,难道说他并未被玄宗或宫中的其他人发现?否则不可能一点动静都没有,那么他到底在哪里?出宫了吗?
耳听得安禄山还在不断地拍马屁,她好烦躁,但也得耐心地等他马屁拍完。
过了一会儿,安禄山转换了话题:“圣人,臣此来未带其它的礼物,只带了奚与契丹首领李延宠及李怀节的首级,在外边,以木盒盛之,要不要拿进来?”
玄宗连连摆手:“算了算了,我知道你这次立了很大的功,至于人头,就不要拿进来了,免得惊吓贵妃。”
罗含烟心想,原来这两个部族的首领都被安禄山杀了!
直到安禄山告辞,她也才偷偷地从藏身处出来,伺机附在安禄山的马车底,随他出宫。
伴随安禄山的人中有张嘉利,安禄山与他的对话引起了罗含烟的注意。
“张嘉利,我有些不明白,为什么春夏之交时你竭力劝我不要打奚与契丹,这段时间却积极支持我打他们呢?”
车底的罗含烟一惊,竟是张嘉利支持安禄山攻打奚与契丹的!为什么?他这是为什么?
张嘉利冷漠地回答:“原来我想,奚与契丹无过而攻打他们,必使其他边区异族寒心而起反唐之心。后来我又认为,打下奚与契丹,必能使安节使以边功得到皇上更多的赞赏,也能震慑别的强悍族群,让他们畏惧与你,所以才有这个变化。”
“哦!这倒是,今晚皇上非常高兴,赏赐了我很多珍贵的东西,他是越来越信任我了,哈哈哈哈!”安禄山得意洋洋。
“张嘉利,原来我以为你对我还存着异心,现在看来,我看走眼了,你对我是尽心尽力啊。”安禄山说。
“安节使能了解我的真心就好,我张嘉利自然要紧随安节使,能追随安节使建立一份基业是我梦寐以求的事。其他的人一没这份魄力,二没这个能力,我认为我跟对了人!”张嘉利冷漠的声音刺进罗含烟的心中,令她心痛之余,百思不得其解,他究竟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变化?难道身边的每个人都要变得令她感觉陌生、令她心痛才可以吗?
她听到安禄山拍打张嘉利肩膀的声音:“嗯,好好跟我干,有前途。对了,你的主意很不错,好几次引诱两国酋长来宴会,终于引诱他们前来,用毒酒灌醉他们带来的强悍将领,然后割下李延宠及李怀节的首级敬献朝庭,其余醉将都被坑杀,大大削弱他们势力,省了我动兵征伐之苦,并收了他们好多降将,扩充了我的势力,哈哈哈哈!”
罗含烟又是一阵心惊,没想到张嘉利已经变得如此卑鄙!他这种做法,让周边部族还怎么能够相信大唐?人心丧失,和亲多少公主都是无济于事的,只能是白白葬送了很多女子的青春、甚至生命。
张嘉利谦虚地说:“其实是安节使你先提出来,我附合了而已。对了,既然安节使已看出我张嘉利是一片忠心,那么该把我妹妹还给我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