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但停在原地是肯定不行的,我们只要还在走着,就会有希望。”竹笛公子也不那么淡定,他坐在马上四处张望,依然催马前行。
月亮已经升起,好歹能看到些朦胧的景象了,旷野寂静,早晚温差大,有风吹过,身着单衣的他们感觉到了一丝寒意。他们还在走着,马很久没吃没喝,也没了力气,速度慢了下来,没精打彩地喷着鼻息。
“看,前边终于有灯光了,不少呢!我们找到人家了!”罗含烟突然兴奋起来,她往四外一看,就连左边右边都有一个个忽明忽暗的绿光在移动,往后望去,后边也有!她似乎嗅到一丝诡异,突然感觉到有一丝异样的恐惧从心头升起。
“含烟,不好,有狼!狼群把我们包围了!”竹笛公子四下里一望,目光骤冷,发出了不安的声音。罗含烟深吸一口气,忽地感到一丝凉气从脚底升起,直凉透全身,本就冰冷的双手更是没了一丝热度。
“狼?这么多,不会吧?我们怎么这么不走运?”她上下牙捉对地打架,连发出的声音都已不那么清晰,她也明显地感觉到了马腿在战栗,不祥,从四面八方向他们扑压而来。
竹笛公子不答,他表现出了从所未有的严肃,手早已按在了腰间的剑柄上,并计算着,要怎样用招,才能一次杀死最多的狼。罗含烟愈加胆战,也把她的长剑拔在了手上,四下里张望着。那些绿色的光点慢条斯理地向他们靠近,仿佛他们已是腹中之物。
两匹马早就止步不前,连嘶鸣都已不敢,身体的颤栗清晰地传给了身上的主人。
“火,有没有火啊?”罗含烟轻声地焦急地问着。
“我们出门时没带。”竹笛公子简洁地回答。如果只是几头狼,他们两人自然不怕,可是现在不知道有多少头啊,就派两人有个疏忽就一命呜呼了,旷野中除了他们,再也没有一个帮手。
狼群围得很近了,它们的呼出的热气似乎都能被罗含烟他们感觉到,那一双双饥饿的眼睛贪婪地望着两人及他们座下的马,两人警惕地将剑横在胸前,剑身被月光映出寒芒。
不知哪一只是头狼,似乎有一声令下般,群狼忽地朝他们二人二马扑拥过来,獠牙尖厉,口水直滴。两匹马各自悲鸣一声瘫软在地,罗含烟与竹笛公子心无旁骛,各自从马背上弹跳起来,施展开自己的全部武功,将剑舞得车轮一般,寒芒过处,鲜血飞溅,无数野狼的尸身倒地,腿耳乱飞,过了一阵,它们四周就铺了一层狼群的尸体,他们自身的衣衫也已被鲜血染红。月光下,这一切透着诡异的可怖。
死狼越来越多,似乎狼群受到了影响,进攻渐渐缓慢,它们逐渐停了下来,围在四面仔细观察,不放过他们可能的任何一个漏洞。夜渐深,即使这种景象让人了无困意,也消耗了他们一部分精力,思维总会有不那么集中的一刻,罗含烟与竹笛公子额头流着汗,胸脯起伏着,他们连对望一下交流情绪的时间都没有,警惕地四下观察着狼的动态,不过他们的心是相通的,都知道一刻也不能放松,否则就有性命之忧。
“含烟,真没想到我们竟会以这样的方式结束此生。不过我会尽最大的力量,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一定努力保护你冲出狼群,希望你与李泌婚后,偶尔会记得有我这样一个人存在过。”竹笛公子背对着罗含烟说,他低沉的话语有些凄凉,有些无奈。
他身前的剑尖上还在滴血,同时他也用另一只手抹了一把溅在脸上的令他有些痒的狼血,抹成了一位凄美的嗜血郎君。
还不等罗含烟答,似乎群狼打到他们的薄弱处,竹笛公子的偶一分心引来群狼的集中攻击,竹笛公子与罗含烟各大喝一声,挺剑相迎,他们速度快得无与伦比,为了节省时间,他们没有商量过却都一致将剑横向划过群狼的眼睛,让它们在最短的时间内丧失攻击能力,并且不用浪费从狼身上拔出剑来的时间,那样极短的时间也会招致自身失去保护被狼攻击的。
这样又战斗了半柱香的时间,四下里狼尸已经重重叠叠,更有大量瞎了眼的狼负痛倒在地上哀嚎。到处都是血,就连他们的手上也已被鲜血染红。群狼被他们凛冽的气势吓住,望着数不清的同伴尸体,它们再一次停止攻击,可还是舍不得就这样放他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