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王急急喊住他:“景安,住手!他们都是石国人,我们不要自相残杀!”
竹笛公子动作滞住,缓缓回身,他笑得有几分苍白、哀伤:“伊捺吐屯叔叔,当他们害我父亲的时候,当前几天他们追杀我的时候,似乎从没想过我跟他们都是石国人,怎么轮到我就要考虑了?”
伊捺吐屯缓步走了出来,伸双手按住他的肩,慈祥的目光深深地凝视着他,点了点头:“景安,我理解你的委屈,先王的死也曾让我痛不欲生,他们对你的追杀,我也极痛恨。但是,如果别人作了豺狼,我们自己也必须要作吗?我们跟他们不一样好吧?咱们的目标是石国的安宁,不像他们是为了自己的私利。咱们现在要尽可能地让石国全国民众团结起来,然而如果你杀了他们父子,他们的不少追随着就不会安份,这是让石国分裂的事啊。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竹笛公子垂了头,他的眉摺加深了几分,内心剧烈地起伏波荡,良久才呼了一口气,抬起头来,艰难地说:“伊捺吐屯叔叔,自父王去后,我心中就认定了你,你在我心中就像父亲一样的存在。我听你的话,你是善良的,深明大义的。我知道,这不会错。”
伊捺吐屯松了一口气,慈祥的脸上露出了笑容,他按了按竹笛公子的肩膀,欣慰地说:“你真是个好孩子。”
他转身对那居车鼻施父子说:“你们回去吧,以后正王就是石景安了,希望大家能携起手把石国治理好。”他又转身对这眼前的军队大声命令:“以后你们不要再做自相残杀这种事了,要把精力蓄积起来跟入侵着战斗。下午有资格上朝的都按正常时间上朝,好了没事了,回去吧。”
“等等,那居车鼻施父子留下。”竹笛公子倏地转过身去,那双黑沉的眸子再次变得无比明亮,带有强大的磁力,让人望着就无法挪开视线。
军队渐渐散去,那居车鼻施父子本就心中没了主张,思维一片混乱,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走,所以还没有走。听到竹笛公子叫他们留下,无意识地朝他望去,立即被他那双晶亮慑人的眸子吸引了住,心头更加混乱,一些念头反复滚涌,渐渐驱散了心中浓重的恨意,对竹笛公子的好感逐渐涌了上来,并逐渐加深,直至,他们脑海中波涛翻滚,感激涕零到无法自制,终于翻身下马,对着竹笛公子深深鞠躬,哽咽着说:“正王陛下,谢谢你宽宏大量,原谅了我们的所有恶行。从今往后,我们将赤胆忠心辅佐陛下。”
他们这一番举动更是吓着了在场的所有人,大家都瞪大着眼睛,合不拢嘴,忘记了言语。
竹笛公子面无表情,漫不经心地开口:“知道了,回去吧,下午记得按时上朝。”
“是!”那居车鼻施父子齐声答应,并信誓旦旦地说:“届时朝中若有谁胆敢不配合陛下施政,我们父子首先就会跟他过不去!”随后转身,翻身上马,扬鞭而去。
门前只剩了自己人,副王从愣怔中恢复过来,转到竹笛公子的对面,不可思议地问:“今天到底是怎么了?这些人为什么转变态度如此迅速?我们这方也没有拿出什么足够威慑他们的力量呀?是不是有什么阴谋?”副王问出了罗含烟他们的心思,大家的视线都齐聚于竹笛公子身上。
竹笛公子俊美逼人的面庞上浮现出一丝冷笑,莫测的俊眸收敛了光芒:“他们有没有什么阴谋上朝后才知道。回去吧,先休息休息,整理一下上朝后最着急要处理的事情。”
大家在一片心事中转身进府。午后竹笛公子的卧房中,铁炉中无烟瑞炭烧得红红火火,空气中弥漫着不知名的清香。窗户紧紧关闭,玻璃上结着厚厚的霜,其实外边的景物根本看不见。罗含烟拧眉问向面向窗边站立的颀长身影:“竹笛公子,你身上是不是发生了我们所不知道的事?今天的一切太过诡异,实在不真实。”
竹笛公子侧过头来,扬起唇畔似笑非笑:“自落天沟之后,我们一直在一起,发生了什么你会不知道吗?”
他的语气颇为暧昧,罗含烟眼前蓦然呈现出那令人血脉卉张的一幕幕,她刷地俏脸涨得通红,尴尬地低下头揉搓着衣带,结结巴巴地低声道:“我,我不是说的这个……”
竹笛公子转过身来,好笑地望着绿绫半臂襦裙装的羞涩女子,走过来,捧起她的脸,入迷地欣赏着她的眉眼,然后吻上了她的唇,越吻越深,罗含烟渐渐意乱情迷,忘记了自己来这里的初衷是什么,只觉得被他灼热的气息环绕,沉醉在他无法抗拒的魅力中。
就在她头脑晕眩,不由自主地贴紧他时,竹笛公子忽然后退了一步,罗含烟趔趄地跟进一步,像被磁石吸引着,水润地眸迷离地望着他,湿润的红唇微张着,充满祈盼。竹笛公子望着她,倏尔邪魅一笑,性感的磁声低声说:“你已经是我的王妃了,等一切安定下来后,我会给你一个盛大的婚礼。”他在她光洁细腻的额头落下一吻。
突然敲门声响起,竹笛公子越过处于痴迷状态的罗含烟,走过去打开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