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青云摇摇头,黑眸中有几分受伤:“无心于感情,这就是你对我的答复?你现在是孤身一人,而我已经站在这里等待了你很久,让我握住你的手,我们一起来经营黄山派不好吗?”
罗含烟坚决地摇摇头:“我不想误导你,真的,我现在好累,对感情提不起兴趣。其实,我倒觉得你可以考虑一下张珊珊,她也就是从小没有娘教导,缺乏点礼仪,其实人还是蛮不错的。”她的眼神闪烁着暧昧。
山顶的气氛突然压抑起来,过了片刻,刘青云呵呵一笑,笑容里多出几分自嘲的意味:“你那么想摆脱我,也麻烦不要把张珊珊往我手里塞。”他负气立了起来,背对着罗含烟,从他衣摆的微微抖动,可以看出他气愤难平。
罗含烟知道他真的生气了,也站了起来,她的脸颊上慢慢溢出一片柔和的光泽。望着他的背影,她很有些无奈:“青云,其实我们大家都是被感情所困,各有各的烦恼。你知道的,我无法从竹笛公子的阴影中走出来,即使我已经离开了他。再开始一断新的感情,我实在有心无力。”她实在不想再说她与竹笛公子已有实质关系的事,李泌的反应已经吓到她了,够了,她不要再提起。
刘青云依然背对着她,没有回应。“下去吧。”罗含烟说。
“含烟,张嘉利的事,恐怕有些麻烦。”刘青云飘渺的声音终于传了过来。
罗含烟眸光一暗,狐疑地拧紧眉头清声问道:“你是什么意思?张嘉利出什么麻烦了?”
刘青云缓缓转过身来,清雅隽秀,黑眸中沉淀着一些沉重的情绪:“其实这才是我邀你上来要说的正题。为了早些送走张珊珊,其实我早就去寻过张嘉利了,为了他妹妹被劫的事,安禄山既是怀疑于他,更是迁怒于他。目前,他受了很多酷刑,被关在地牢里。我很希望送走张珊珊,可是往哪里送?”
罗含烟讶然,自己又连累了张嘉利。半晌,她才哑着嗓子问:“张珊珊知道吗?”
刘青云摇了摇头:“我没有告诉她,依她的任性,如果知道了,还不知会给我带来多大的麻烦呢。”
罗含烟侧过身去,搓着手喃喃自语:“我怎么总是连累他?真是割不断的关系。救了妹妹,陷了哥哥,不行,我还得全力救张嘉利。”
“你救得了吗?他被关在范阳地牢里,那里是安禄山的地盘。况且,他今年正月还被加授了御史大夫,势力越来越大。”刘青云淡淡地说。
罗含烟咬了咬牙:“他势力再大我也得闯一闯范阳了,张嘉利因我而受牢狱之苦,我不能袖手不管。”
她倏然转身:“青云,咱们下去吧,我明天就去范阳,你先帮我安抚住张珊珊。对了,”她突然想起一事,于是从腰间摸出一个蓝底花布袋,那是她今早就准备好了的。
“这里是我在西域偶得的宝石的一部分,交给你,作为黄山派发展的基业吧。”她打开袋来,五彩的石头玲珑剔透,散发出柔和的光线,映照得罗含烟的脸格外明艳动人。
刘青云双眸晃过一丝异彩,这些从未见过的发光石肯定价值不菲。他也知道罗含烟对于钱财一向看得很淡,便不推托,爽快接住。
天沟那一段故事,罗含烟大略跟他讲过,当然略去了其中的激情部分,刘青云明白这是自天沟中得来。
两人下了天都峰,罗含烟不再理睬张珊珊,准备了一下,第二日一早男装向范阳进发。
进入范阳城后,罗含烟打听得安禄山派了陆安阳看管张嘉利。一日,她夜里潜进了陆安阳的居所。
陆安阳办完公事回屋,关上门,走到卧室点上铜油灯,赫然见一俊秀的青衣男子坐于床上直直地盯着他,大吃一惊。他看清了此人原来正是男装的罗含烟,不由得惊喜交加,直奔过去扶住她的双肩:“含烟,没想到你还会来看我!”
罗含烟站起,不动声色地摆脱了他的手,走到书案边笑道:“安阳哥哥,最近还好吗?”
陆安阳转过身来面对她,摸了摸额头:“怎么说呢?反正就这么混呗。含烟,你以前不是生我的气吗?现在突然来找我,有事?”
罗含烟有些尴尬,自己寻了椅子坐下:“呃,其实,如果你我回归普通人的关系,我也是可以与你正常交往的,毕竟一起玩大的。很久没见了,只想看看你变得怎样了。”
陆安阳去给她倒开水,倒好后递给她:“对不住,没有煎茶,先喝点水吧。”他自己坐在了罗含烟的对面:“我能怎么变呢,无非是顺应形势,形势要求我怎样,我就怎样,如此而已。”
他抬眼看看罗含烟:“含烟,你还是那么美丽,不过好像也成熟了些。对了,你的婚事怎么样了?到底选了谁?”
罗含烟面色一暗:“谁也没选。咱不谈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