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陪我去,我害怕。”范春柳唯唯诺诺的说。
刘宏伟笑笑,跟着她走过去。“你把脸背过去,不能看。”
刘宏伟老老实实背过脸。后面是悉悉索索的声音,接着是水流冲洗地面的声音。像是被人把住的水管,一关一合。
刘宏伟暗笑。想想这个在百十号女兵面前冷峻严肃的女连长,今天已经看不到当年的影子,成了一个普通的姑娘,一刻也离不开自己。
“女人,毕竟是女人。再强大,在男人面前也是弱者,强与弱的不同体现,是看在喜欢与不喜欢的不同男人面前。”刘宏伟想。
前面是一个荆棘丛琳。树木不高,一坨一坨的,上面密密麻麻长满拇指粗细的荆条。刘宏伟看看,对三个人说:“这是一条小道,可能就是敌人特工的常走的路,我们就在这里埋伏,守株待兔。”
“我怎么看不出来是人常走的小道?”范春柳问。
“鱼有鱼道,蛇有蛇道。无论是庄稼地或是这种丛林地带,人走过去,树叶就会有变化,破坏了原生态的模样。你看这些树叶,肯定有人从这里走过。”刘宏伟指着地上的树叶给他们几个人讲。范春柳看了半天,摇摇头。
东边天际露出一抹红晕的时候,四个人已经进入作战区域。四人相距有10米,围成一条直线。相互之间看得见,又有一定的距离。既防止敌人一发炮弹过来,伤及多人,又能在战斗打响后相互配合,相互支援。
刘宏伟身边是八二迫击炮炮筒,两发已经装好引信的炮弹。除了罐头压缩饼干等食品外,刘宏伟比别人多带了几个朝天椒。那种晶莹剔透,比花生大不了多少的辣椒,闻一下就会让人泪流满面。等到潜伏到第二天第三天的时候,这个东西能发挥大用场。
炮管已经在昨天下午进行了仔细的擦拭,油光锃亮。底部有坨泥土,芝麻大小。刘宏伟看到了,吐口吐沫,然后用军帽擦干净。范春柳看到了,笑了,灿若桃花。
“你对炮比对我还好。”范春柳道。
“那当然。她是我的小情人,我们有感情,当然要好。”刘宏伟故意气他,范春柳翻了一下白眼,把头扭上一边。
太阳似一个火球,从森林伸出慢慢伸出懒腰,空气中温度迅速上升。树林中鸟儿醒了,不停的叫。细细微风中,裹挟着绿叶的清香。
“这要不是打仗,在这里散散步,嗅嗅花,多惬意。”范春柳看着远处初升的眼光,陷于美好的遐思。
“你这是做白日黄粱梦。说不定我们前面200米外,就有敌特工埋伏。你还散步哪,没走两步就被人小鸡一样给捂走了。”刘宏伟露出得意的笑。
远处传来一阵枪声,惊飞了林中小鸟。“班长,肯定是双方特工干上了。”梁国标比划道。
刘宏伟点点头。“我们不能懈怠,做好战斗准备,随时投入战斗。”
枪声响了不到半分钟,森林就归入沉静。
“没有听到炮声,肯定是步兵或者特务连他们。”梁国标道。
孙有道往前爬了几步,对着刘宏伟傻笑:“现在要是有瓶啤酒喝,该多美啊。”
范春柳笑道:“孙有道你生错地方了,生错年代了。你该是清朝的八旗之弟,穿着马褂长衫,天天在街上掂着鸟笼子游逛,吃大餐,抽大烟,追女人,那才是你要的生活。如今让你上前线打仗,又不让吃肉喝酒,真是亏透了。”
孙有道狡辩道:“要说吃喝玩乐,谁不想。我们的领袖夜里还经常跳交谊舞,吃红烧肉,何况我们这些凡夫俗子。总理不是说吗,主席也是人吗,也有七情六欲,都很经常。”
梁国标骂道:“老孙你真孙子,无理搅三分,纯粹一赖皮。我说你怎么能发财,我发不了,现在我明白了,原来我没有你的脸皮厚。”
孙有道嘻嘻笑道:“你终于明白了。啥时候你的脸皮也像我这样,你就有钱了。小子,多跟你哥我学着点吧,一辈子你学不完的本事。就说这打仗,别看我当兵的时候没有搞过什么训练,上了战场就能立功受奖,服不服?这就是本事。”
“你是瞎猫碰到死耗子,凑巧了。我要是早上来,也一样立功受奖,说不定比你还强。”梁国标不服气。
“吹牛逼吧,你。一会儿打仗,别鸟裤兜子里我就服你。”孙有道笑道。
梁国标刚要说话,被刘宏伟制止了。刘宏伟突然将耳朵贴在地上 ,静静听几秒钟后,他做个手势:“有人来了,准备战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