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定守口如瓶,一定把马养得肥肥壮壮的,我现在就回家把后院整理出来当马厩。”紫大爷说罢向马群走去。
众人开始上山了,欧冶子看到罗依然走路不太自然,有点瘸的样子,但她尽量装作没事,欧冶子叫住了她:“依然,你是不是脚痛?”
“不,怎么会痛呢?”她掩饰着。
欧冶子看了看她,没再说话,等她走远后,他把黄凤洁叫来问:“依然的脚是不是出问题了?”
黄凤洁不敢隐瞒:“她两只脚板磨出了许多血泡,睡梦里都叫疼呢。”
欧冶子叫罗依然停下来,叫她在家休息两天,等脚好了再上山,罗依然说道:“没上战场就先被吓死了,哪有这种道理?这不羞死人吗?”
“不要倔强了,再走你的双脚会发炎溃烂的。”欧冶子劝道。
“欧冶师傅,你别劝我了,今天我就算瘸了一条腿,我拄着拐杖也要上山。”罗依然不把它当一回事。
欧冶子见没法劝阻她,不再说话了。上山时,欧冶子留意路边有没有三七和草乌,没走多久,看见了一棵三七,他采下叶子和花朵,分几次塞入嘴里,慢慢嚼烂,吐出在手掌中,他叫罗依然停下来,叫她脱去鞋子,叫黄凤洁把三七叶浆敷在罗依然的脚板上,然后穿上鞋子。他叫罗依然和黄凤洁从刚刚走过的路往回修筑,这样罗依然就不用走更多路了。罗依然心里暖暖,有一种想哭的冲动。
欧冶子又交待罗依然,挖土阶时要小心,别让泥土和小石子钻进鞋子里,以免硌到脚板,造成二次损伤。说完后疾步向上,追其他人去了。
众人到傍晚六点才下山,和她俩汇合,看她俩挖掘出来的路阶不差于男人,一直夸她俩。欧冶子和各个铁匠每人开凿出了十步阶梯,这样下去,不出半个月,所有石阶将被他们开凿出来,开路最难的是凿石阶,泥土路自然好挖掘。
当天晚上变天了,一列列乌云从南方慢慢飘来,到湛卢山顶就不想走了,堆积在一起,像一个巨大的锅盖,紧紧把松溪里捂住,空气热得像划一根火柴就会燃烧,众人担心会下暴雨。
果然不出所料,天还没亮,突然一声惊雷在松溪里上空炸响,一道闪电撕开了云层,随着刮起一阵狂风,大雨像瀑布般从云端倾泻而下,雨珠砸在瓦片上,发出啪达啪达的脆响,无数的小雨点,从瓦片缝隙间飘落,洒在人身上,让人不得安睡。
天亮后,杨方问欧冶子要不要做中午的饭,因为下雨众人可能不用开工,这样可以做一餐吃一餐。欧冶子刚刚睡醒,他怕吵醒众人,轻声说:“我们要上山,你叫你娘子把午饭做好。”杨方有些疑惑,但他从欧冶子眼中看出不容置疑的神色,转身去向他妻子交待要下多少米。
众人起床吃饭,都以为下暴雨不用上山了,可以安心休息,但欧冶子叫杨方借来了十一件棕衣和斗笠,叫众人穿上,上山开路。李远和陈利觉得那么大雨开路的效果不大,应该放假让众人休息。
欧冶子说:“李将军,据我了解,松溪里一年有三个月下雨,多雨的年份甚至多达四个月,倘若雨天都不干活,我们的剑最少要被拖延十个月才能铸出,十个月里会发生很多事……你们看——田里的农民都穿着棕衣干活,为啥我们就干不得?”
“可他们是为了生计……”陈利还没说完就被欧冶子打断了:“他们只是为了妻儿老小的生计,而我们肩负着国家兴亡的重任,我们要比农民更不惧风雨更不畏艰难才是!”
李远觉得欧冶子说得非常有理,战场上面对刀枪剑戟都不怕,怕什么下雨?李远叫众人穿上棕衣去干活,众人不敢懈怠,穿上棕衣走进雨幕里。
欧冶子不让罗依然和黄凤洁去,说女人经不起雨水的浸染,会坐下病根,他娘子就是因为浸入太多雨水,才生病的。她俩不听,也穿上棕衣,扛上锄头冲进雨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