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超然强忍着坐下休息一下的念头，定眼看往那踏金而来的黑色身影，眼前更是一阵阵黑。

“噔”

“噔”

“噔”

脚步声越来越近，那遮掩住他面容的强烈金光也逐渐散出，让人这才看清面前缓步走开的是一个年轻男人。

三千墨长及腰间，乌黑如流墨，以一枚不知名的骨圈松散束住，额前散轻垂，风扫来，微微随之而荡。

一双邪肆凤眼淡淡，墨色瞳仁犹如精心雕琢的玉石，反射着璀璨到极致的金色光芒，晶莹而神秘，魅惑而深邃，一望而不见底，内敛至令人窒息的深邃。

他居高临下望着於超然，犹若天生的王者，睥睨天下，俯视众生，只一眼，便足够让任何人心生敬畏。

这是於君凌这么长时间以来，第一次见到楼九天的真面目。

这是一个俊美到不可思议的男人。

於超然的相貌，已经足够让世人癫狂，可面前的这男子竟然於超然都油然而生自惭形愧的感觉，尤其那逼人的威压，又让他生生退了几步。

傀儡师……这是傀儡师！

这不就是他所要追求的境界吗，这不就是他想要得到的造诣吗，於超然梦寐以求的修为程度，便是如此。

举手投足之间，风华绝代，尊贵天成，犹若绝世的帝王，不动一根手指而号令全世界，不费一兵一卒而让世间俯称臣。

可如此大能，又如何会出现在这里？

他张了张口，艰难地声：“你……是谁……”声音颤抖，已经不成章句。

楼九天淡淡扫了他一眼，浅色的唇线轻轻漾开，好似开得正灿的曼陀罗，致命，而美丽，他道：“我，是终结你性命的男人。”

区区几字，已经让於超然抖如糠筛，竟再无半分勇气再抬头望上一眼。

那来自于灵魂的压迫，那显然无法对抗的无力，都让於超然感觉自己犹若丧家之犬，就连上回被那一群人当街围殴都从未有过的羞耻感，油然而生。

面前的楼九天缓缓伸出手来，举足之间足矣掀起惊世波澜，双目之中绽放出耀目金芒，晦涩古老的符文有他莹润袖长的指尖跳跃绽放，一切美得不可思议。

他唇线微扬，低沉冷然的嗓音随之而出，他道：“我叫楼九天。”

楼……九天？

好似被强制塞入了这个名字一样，於超然此刻脑中别无他物，继而，他却甚至一声惊叫都未曾出，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没有痛楚，没有战争，也没有任何的不甘愿。

在楼九天面前，於超然所有的只有惊叹，以及畏惧。

於超然的魂体化作点点金光，最后融入到楼九天的身上，后者舒服地眯了眯眼，淡淡宣布：“他死得其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