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陛下和太后成全,微臣定当竭力守护塞北,为陛下分忧,让陛下放心。”白宸羽也不顾身后诧异的朝臣,只是俯身一拜,领旨谢恩。
“微臣身子有些不适,就先告退了。”七王爷白宸羽说完,也不待众臣反应过来,转身便离开了大殿。
这一次,没有人再说话,他们甚至忘记了中途离开大殿是那般无礼的行为,所有人都没有想到,年轻气盛的七王爷会就这样放弃了高权重位,甘心去塞北那个地方当一个小小的郡王。
“七王爷的离去是夏启的一大损失,不过,还是希望大家能打起精神,和哀家还有穆丞相一起辅佐陛下,治理好着盛世江山。”终于,看着白宸羽的身影消失在雪色中,长平太后才缓缓叹了一口气,扬声说到。
“臣等定当尽心竭力辅助陛下,共保我夏启万事太平,国运昌隆。”远远还能听见大臣们整齐而高声的唱词,走在风雪中的白宸羽唇角浮现出一个淡淡的笑容,一切并未结束,一切才刚刚开始……
北来的风刮得林边的树枝刷刷作响,在这样的大风天气里,却有一队骑队在空旷的官道上缓缓而行。他们都披了雪色的狐裘,巨大的风帽兜住了头,挡去了吹来的狂风。他们步伐整齐,似乎这大风对他们没有丝毫影响。
“王府里的东西都散给下人们了,落渊先我们一步去川平郡看情况,我们大概十天之后便能到塞北了。”有人驱马从后面赶了上来,与为首的王爷并行,他递上了一个本子,王爷却没有去接。
“你就背着我把我家里那些宝贝全送人了,现在还要我看你送它们的罪证么?”骑在马上的白宸羽拿马鞭挑开了账本,悠悠地说到。
“放心吧,王爷向来喜欢的那些字画都还留着的,稍后便会送到塞北,还有那些玉石和刀剑。”见他不接,北门岳也只是笑着缩回了手。
“我是说这么些好东西,你就是卖了也比送了好啊,拿着我的东西做好事,你真以为我很有钱啊……”白宸羽的声音依旧懒懒,他拉了拉头上的风帽,让它挡得更严实一些。
“就当积积德吧,为王爷的后半生着想呢。”北门岳随意地说着,在马上伸了个懒腰,舒展了身子,回首最后看了一眼巍峨的都城,他沉沉地叹了口气,“王爷说走就走,还真是舍得啊……”
“有舍才有得,再在这里待下去,我们怕是活不了几年了……”年轻的王爷和他一起回望了一眼,却无半分留恋。
“不过这次长平太后真是大手笔,居然连左相都拔除了,她是怎么做到了……”想起那场指认,北门岳咂了咂舌。
“她能做到这一步我一点都不惊讶,你不知道这几年她把帝都搞得越来越恐怖了,到处都是看不见的黑暗,所以我们趁早离开是很明智的选择。”白宸羽高坐马上,叹了口气。
“可是,在这里住了十年之久,突然要离去,还真是不习惯啊,也不知塞北有没有如玉泉香那样的美酒,还有天香楼里那些美丽的姑娘。”拿出了袖中的折扇,北门岳装模作样地摇了几下,无限风流,无限惆怅地说。
“呵呵,你就是个酒色之徒,”白宸羽瞥了他一眼,没好气地笑了,随即,他有回首看了一眼渐渐模糊的帝都,沉沉说了一句,“放心吧,迟早我们会回来的,到时候,我们都会拥有至高无上的权位,受到每一个人的爱戴,享尽天下荣华。”他的声音随风传远,最后消散在风中。
天元元年冬天,夏启王朝帝君薨逝,十岁的太子白翎登基,同年,王朝的七王爷,幼帝的叔父白宸羽请旨北上驻守平康郡,以此证明自己对白家的忠心。他离去那天正值风日,有人听见马上年轻的王爷戏言终有一日会重回天水城,夺取这白家的江山。此话传入太后萧玲的耳中时,倚栏远望一池飞雪的太后也只是淡淡一笑,不多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