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眸看着风琉月，清冷的月色下，那人身着红衣白襟，紫金冠束发，一身帝王气势，噙着冷意，目光凌厉如刀刃，俊美非凡，风华绝代，如此让人着迷。

她感觉自己的心被狠狠的撕裂开，痛苦的不能自己，身子都要疼得痉挛起来。绝望的眸子忽然就噙了泪水，无声的落了下来，打湿那绣着繁琐精致花纹的衣领。苏宛咬紧红唇，努力不让自己哽咽，她的眼泪何其廉价，不受控制一滴滴的落了下来，单薄的身子颤抖。

“殿下既做了决定，又何需上演一场好戏？臣妾自知死不足惜，五马分尸也是不为过的！顾将军不过一个局外人，是臣妾连累了将军！还请殿下看在顾将军退敌有功的份上！睁只眼，闭只眼！”

她就知道他知道了，苏宛轻轻一笑，是释然，是解脱。是的，她是探子，她爱殿下，这又有什么错？她爱上这样的男子又有什么错了？天下间哪个女人能抵挡的了殿下的宠爱？

三年前，他从公子手中将她抢过来，立她为侧妃，带她回雍京，不过都是公子的计谋。她只是个身份低贱的孤女，承蒙公子收留，才有一处安身立命之所。

公子的命令她不敢违抗，也不会违抗，她人是公子的，公子的话就是圣旨，可她万万没想到，公子让她接近的人，居然有阴狠毒辣之称的十一殿下！

她轻笑出声，眼泪流进嘴里，是无尽的苦涩，泪水模糊了眼前人。

孽缘！孽缘！！

威武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苏宛！这个女人！这个女人！居然敢跟殿下谈条件？！真是害死他了！殿下，微臣冤枉啊！

他瞬间痛哭流涕，魏颤颤的爬出来，猛地磕头，“臣绝无此意！臣什么都不知道！殿下千万别听侧妃的片面之词啊！”

苏宛猛地回头，眼眸睁大。顾将军心里直哭，我管你要你干什么！别乱咬人！

“好，好！”风琉月勾起一抹寒意，连道两声了好，目光却陡然冷却，语气阴戾，“私闯皇子府重地，顾将军，你可是第一个还能活到现在的，感觉如何？”

感觉如何？我想死啊！顾将军泪流满面，殿下求放过！

“臣该死！臣该死！”顾大将军痛哭流涕就差没抱风琉月大腿大喊求放过。

“殿下！”苏宛突然出声打断了顾威武的话，她深吸了口气，咬紧牙关，抬眸，与风琉月视线相触，心酸又苦涩，眼眸隐晦酸涩，心中一阵绞痛。

她猛地磕了个大礼，在顾将军惊诧和侍卫们冰冷如地狱的目光中慢慢爬出来，跪在风琉月身下，又一个磕头。

三年夫妻，终究走到了尽头，这一切都是她自找的。流月只想冷笑，别说什感动或不忍，区区一个侧妃，算个什么东西！风琉月让她活了三年，足够了！想两边都讨好么？

一个探子，还是叛党的探子，居然爱上了敌方的殿下，真是天大的笑话！竟还妄想销毁证据与之一生一世！真当所有人都是瞎子不成？！

她冷冷一笑，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没有一丝一毫的温度，抬脚，将她狠狠踹翻，砰——一声巨响，流月踏着孤冷的步伐走到她繁琐的衣袍旁，目光厌恶，“贱人，别以为本宫会留你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