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长啸一声,打了擒贼擒王的主意,将真气运至全身,展开身法,便如一支利箭一般向金兵千户飚去。这一下李烈用尽了全身力气,当真快于闪电,手中长剑化为一条银练,硬生生从一名侍卫亲兵的胸口穿过,打横一扫将他斩为两段,漫天血雾中,李烈身剑合一,带着满身血腥向千户撞去,手中长剑挥舞拨打四周砍过来的兵刃,另一手变拳为爪,直向那千户咽喉抓去。
金兵千户被突然的变故惊得一呆,一愣神之间李烈的手掌已到近前,正在这时,那名认出李烈的金兵刚好就在千户身边,见情况危急奋力扑在千户身前,李烈一把扣住他的后脖颈,“咔嚓”一声,将他颈骨捏得粉碎,然而这一耽搁,四周金兵已经飞快赶来,再想擒杀那个千户,已是晚了!
李烈无奈向后疾退,单手将金兵尸体抡起,砸向蜂拥而来的金兵,退出丈远的地方,心中暗暗惋惜,“功败垂成!”
那金兵千户吓出一身冷汗,连忙跑到队列后方,见李烈如此凶狠,不再存心生擒,在阵后大喝,“死活不论,杀了他!”
众金兵缓缓向李烈挤压过来,手中刀枪寒光闪闪,杀气凛然。
李烈刚才一击不中,就知道今天无法幸免了,眼前闪过崔婉和若兮娇美的容颜,心中一酸,“别了!我的爱人!”
李烈眼中火光骤闪,既然注定要死在这里,那就轰轰烈烈大杀一场,让这无数的生命作为陪葬吧!
长啸一声,李烈的身影疾向前冲,在体内真气运至极限的情况下,他的身形化为一道残影,直向对面的金军冲了过去。
盾牌、长枪、精铁打造的盔甲组成的钢铁洪流与疾冲而至的李烈轰然撞在一起。
“沧海横流!”
李烈终于将传自浮尘子的“猎北三式”发挥到淋漓尽致。猎北三式乃是浮尘子毕生所学之精华凝结而成,施展起来自是非同一般,如今李烈身陷绝境,所有潜力都被激发出来,一招‘沧海横流’已经超越了李烈以往任何一次使出来的威力。李烈狂啸一声,身形冲天而起,在避过十数支长枪的同时,右手长剑犹如刮起的旋风,十数名金兵被强横的剑气扫飞,瞬间被斩为两段和变为废铁的盔甲一同坠落于地面。
完全是一面倒的屠杀,李烈仿佛在燃烧生命的潜能,身上力气丝毫不见减少,‘猎北三式’尽情施展,长剑犹如死神的镰刀,畅快淋漓的将一个又一个生命搅为粉碎。
浑身浴血的他在金军中横冲直撞,每一次挥剑,便有几个生命终结。金军见李烈如入无人之境,十多个盾牌手向李烈挤压过来,而几乎同时,几支长枪也从旁边向他刺了过来。
李烈双目尽赤,手中长剑一式‘横扫千军’,将所有刺过来的枪头削断,同时将长剑高高抛起,他腾出双手,玄元功运转到极致,一拳向敌军盾牌击去。“嘭”,那名被李烈击中的执盾士兵体内忽然发出低沉的爆裂声,口鼻之中喷出一蓬血雾,盾牌便如玩具一般支离破碎。李烈将拳速发挥到极限,一瞬间连击十多拳,拳拳都打在周围的盾牌上,立时便将十多名盾牌手的心脉震断,恐怖的拳劲余劲未歇,暗流汹涌般袭向他们身后的长枪兵,长枪兵被撞得东倒西歪,更有人被生生撞死,口吐鲜血倒了下去。
此时空中长剑已经落下,李烈一伸手,那长剑便如有了灵性一般,落在他的手中。李烈一个箭步,已经窜入长枪兵阵之中,一招“天河倒泻”,长剑划过,离他最近的五名金兵的头颅立刻冲天而起,鲜血如喷泉一样自颈腔中喷溅而出,洒在后面赶来的兵士身上。长枪兵因为枪身过长,被对方冲到身边后根本无法回枪防御,李烈便如嗜血的远古凶兽一般,手中长剑不断收割生命,他冲到哪里,哪里便有鲜血喷溅,李烈看准方向,直向那个千户冲去。
血腥成了这战场上唯一可以形容的字眼,残忍就是它的座右铭。李烈手中长剑无一合之将,血光崩现中所有阻挡他的士兵都成了剑下亡魂,令那千户目瞪口呆,拼命呼喝士兵顶住。
血!到处是血!李烈几乎已经丧失了所有思维,心间只有一个声音在狂呼-杀!杀!杀!
陡然,一道剑光怒射而出,硬生生从一名倒霉的金兵侍卫胸口穿过,血肉横飞中去势毫不减缓,直向金兵千户电射而去。那千户也是了得,手中长刀急挡,随着一声响亮的金铁交鸣之声响起,那千户的长刀竟被激射的宝剑撞成两段,也正是这一挡才救了他一条小命,长剑“哧”的一声刺入他的肩胛之中,千户惨哼一声栽下马来。
李烈抛出长剑,手中已没有武器,双拳连续击出,中者无不吐血倒飞出去。一名金兵瞅准机会一枪刺出,李烈躲避不及,只好将身子一侧,躲开胸口要害却躲不开肩膀,左臂被枪头一下子洞穿。李烈剧痛之下嘶吼一声,一拳砸在枪杆之上,那枪杆“咔吧”一声折断,执枪士兵一愣间李烈已经扑到近前,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单手用力一抖,那士兵被凭空抖了起来,身体里嘎巴直响,被李烈震得骨断筋折。李烈将金兵的尸体当成兵器,在人群中挥舞起来,中者无不跌飞出去,忽然觉得手上一轻,却是那金兵的身体和胳膊经不起摔打,从肩胛处撕裂开来,如今李烈手中拿着的,只剩下一只鲜血淋漓的断臂。
“啊!”目睹了这血腥的一幕,一名金兵终于崩溃,丢下手中长枪,疯了一般掉头就跑,口中嗬嗬有声,却没有人能听懂他在叫什么。
李烈周围的金兵呼啦一下退出老远,恐惧的看着浑身鲜血的李烈。
李烈还待前冲,身躯忽地一颤,蓦地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此时的他已经达到了极限,伴随着这口鲜血的吐出,身上力气迅速流失,丹田中真气几近枯竭。
“难道今天真的要死在这里?”李烈一抹嘴角鲜血,内心发出一声叹息,“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自己满怀壮志,立志在这个时代作出一番惊天动地的伟业,没想到却被几百金兵困死在这里,实在是太不值得啦!”
脚下一名金兵还在挣扎着,他的腹部已经被切开,青绿的肠子流了一地,人还没死,一边惨叫哀嚎一边无助的想将肠子塞回腹腔,终是难以办到,也无力再叫,睁着绝望的眼睛呆呆的看着李烈,然后眼神渐渐暗淡,大瞪着双眼慢慢死去。
李烈叹息了一声,弯腰将他不瞑目的眼睛合上,抬头向金军露齿一笑,满脸鲜血中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在金兵眼中这微笑却宛如一只幽冥中爬出的嗜血凶魔发出死神的邀请,不禁都打了个寒战,不由自主的又向后退了几步。
就是这后退的几步,突然让李烈看到了生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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