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晓武狂翻白眼,盯着沈麟上看下看,心说:乖乖,难不成这人是本山大叔穿越?否则咋那么会忽悠?他要是来到21世纪搞营销,完全能在阿拉斯加推广冷气机,在赤道几内亚促销电暖炉,简直大神一枚。
沈麟却不以为意,哈哈一乐,对刚才的发言总结道:“昔日吕公为汉高祖相面,指其前途不可限量,后来果然一语中的。天行健君子自强以不息,希望方壮士今后依然能志存高远,积极进取,做一个慷慨磊落奇男子,不要辜负了上天赐予你的金色华年。”
望着丁晓武晕头转向如醉汉般摇晃着走出大院,直到那高大的身影融入夜幕之中,沈麟嘴角的微笑渐渐消失了。一阵疾风忽然吹入屋内,案几上的油灯猝不及防,被刮得左右摇摆了两下,忽的骤然熄灭,周围立刻陷入一片黑暗。
“宗主,您真的确定就是他吗?”沈麟忽然转过头来,对着一个漆黑的角落恭谨地说道,“可属下怎么看,都觉察不出他身上有半点贵胄气息。”
“阿麟,现在再讨论血统纯不纯,又有什么意义呢?”黑暗的角落中竟然传出一个苍老的声音,带着奇特的尖酸和沙哑。“都已经过去那么多年了,难道说一辈子找不到,我们就要一辈子潜伏下去吗?在这一点上,阿温比你看得透彻,他觉得都到了这个份上,是真是假已无所谓了。这小子来历不明,但天资聪颖,豁达大度,更兼有一份大慈大悲的菩萨心肠。如今为自己打算的小聪明者太多,像这样无欲无求的贤达之士,才是我们最需要的。”
沈麟连连点头称是,抬头看时,却听对面传来“吱咛”一声机关响动,随后便没了动静。天边的月儿钻出云层,透过窗棂将水银般的光晕铺洒进屋内,却只显现出一堵厚重的墙壁。
一觉醒来,已是日头高悬。丁晓武步出馆驿,忽然记起重阳将至,今天和宋癞子约好要帮他做羊肉面的。羊是前几日从野猪林猎回来的黄羊,已经整好了腊肉,但饸饹面还得今日现做,营里共有四十来个弟兄,工作负担不轻。他一面想着,一面不知不觉走到了南营口辕门处。
“哦,是雷哥啊。我正有件事要跟你说一下。”守门哨兵一见丁晓武走过来,立刻迎上前说道。
“什么事?”丁晓武惊奇地问道。
“昨日傍晚,癞子哥已经跟随皇上的大军出发北征去了。他到处找不见你,无法当面告别,所以托我捎个话。”
“啊......”丁晓武先是一阵惊诧,但随后想想,又觉得此事合情合理。宋癞子本身具有浓厚的“爱国情操”,他看那个冉闵皇帝更是像神一样崇拜,每天都要夸赞感谢他好几遍,几乎把皇帝当成了上帝。这么一个“宗教极端分子”,主动请缨参加“圣战”,也就不足为奇了。
“唉,他就这么无声无息地走了。”丁晓武面露失落,发出一声叹息,随后又赶紧“呸”了两声,人家可是上的战场,怎么能说这种咒人不吉利的蠢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