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晓武一听不错,自己现在的身份不但是奴隶贩子,而且是个走私贩子,哪有“罪犯”到处张扬自己的“犯罪预谋”?可他现在无依无靠,感觉寝食难安,仍旧拽着那押司不肯松手。最后押司越发恼怒,嚷嚷道:“你上面不是还有个正使杨忠吗?有什么事找他去问哪,老扯着我干什么?”
丁晓武一想不错,现在也只有这条路可走了。于是问明杨忠的家庭住址,决计登门拜访。
第一次上一位陌生同事家里去拜会,丁晓武想人情规矩应该和后世差不多,礼物是少不了的。于是他又央求刘牢之,把从山林里带来的那十几斤野猪肉交给他,拿去做人情。忽悠半天后,刘牢之总算答应下了。于是丁晓武又到街上买了几斤素面,心想重阳节就要到了,让他们吃顿烂肉面,也算礼重心意到。
一切准备停当后,丁晓武拎着面和肉向杨忠家走去。虽然他很想晚一点再去,这样对方可能会留自己蹭顿晚饭,但想想还是强行压住了这种二皮脸的念头,在日头还未西沉时,快步来到了东市坊区。
好不容易找到了杨忠家的门楣,丁晓武正想要上前敲门,忽听里面院落中传来一阵吵闹声。
第一个说话者是个中年妇人。“官人,不是贱妾非要逼着你使门路钻营,实在是贱妾就只有这一个兄弟,我们父母娘亲死的早,姐弟俩相依为命好不容易互相拉扯大,贱妾太希望这个兄弟能出人头地,光宗耀祖......”
“好啦好啦,别再吵吵嚷嚷喋喋不休了。”另一个很不耐烦的男子声音响起,“我不是都跟你讲了好几遍了吗?招呼我早就打了,可人家上面是要进行复核的,不是每个阿猫阿狗都可以上位。上面批文不下来,我能有什么法子?”
“官人你老是一根筋不知变通。既然这条道走不通,咱可以换着走另一条道啊。”
“你又要我去找齐国丈说情吗?”男子的声音陡然间迸发出怒气,“告诉你,绝对不可能。不错,齐国丈曾经是我爹爹的拜把兄弟,可我总觉得这人心术不正,贪得无厌。他当囯丈才几个月,便飞扬跋扈作威作福,连卫将军王泰他都敢得罪,如此小人得志一副暴发户嘴脸,如何能在朝廷中长久立足?这种势利小人,我杨某才不屑与之来往,攀扯交情。”
“好好,你清高,你是正人君子,贱妾的兄弟就得一辈子低三下四、猪狗不如。可怜我那瑜儿,做姐姐的本以为嫁了个当官的好男人,满能够拉扯你一把,谁想......唉......怪只怪咱俩命苦福薄。”
屋子里暂时没了声息,但不一会儿,又听那男子怒声道:“嗨,你要去哪?”
“去买菜,回来做饭。家里来了客人,却无酒无菜,你让贱妾如何招待?反正你这大老爷们从不对柴米油盐的事上心,就知道等着饭来张口。”
丁晓武感到十分纳闷,自己又没推门进去,他俩怎会知道客人来访?难不成真有神人精通《易经》《阴阳五行术》,掐指一算便能预知过去未来?
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丁晓武猜到是那妇人要出门,若要人知道自己在偷听很没礼貌,于是赶紧侧身闪到一棵大树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