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晓武带着二十多名魏兵快步奔来,他们身上套着很多皮囊袋子,远远就闻到一股中人欲呕的恶臭。
“杨大哥莫慌,我来助你了。”丁晓武一边冲着同伴大喊,一边飞快地从身上卸货,将手里拎的、肩膀上背的那些皮囊一个接一个向土匪群落中、向木筏上芦苇荡边持续不断地投掷过去。
其余二十多人也有样学样,霎那之间,那些匪兵被铺天盖地般的猪油羊油砸了个满头满脸,一个个仿佛刚才茅坑里捞出来一般,浑身臭不可闻、狼狈不堪。
土匪们狂怒之下,暂时放过了杨忠等人,却向丁晓武这边猛扑上来。丁晓武嘿嘿冷笑,喝道:“你们这班蠢笨如猪的毛贼,今天小爷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让你们尝尝活烤全猪的滋味。”
说完,他把手一挥,幽冷的目光仿佛是刺向敌人的长枪利剑。紧接着,土匪们看到了让他们最为恐怖的一幕,一个个仿佛雨淋的蛤蟆,全都吓呆住了。在丁晓武的身后,二十名魏兵已经举起了手里的长弓,二十只闪闪耀眼的火箭被搭在拉满弦的弓背上,随着长官的一声令下,火雨如漫天飞舞的烟花,向土匪们头顶上掼落下来。
一切都在瞬间改变了。熊熊烈火如喷射的岩浆般冲天而起,将土匪、木筏、芦苇荡,凡是能烧灼的地方全部吞噬。
一批批“火人”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他们强忍着钻心的灼痛,踉踉跄跄、不顾一切地跑进湖水中,想把身上滚烫燃烧的沸油清洗干净。但没有用,油比水轻,到了湖里仍然在燃烧,反而通过热量传导,把周围湖水也变成了沸水,很多人便连烧带烫,惨死在了湖里。
呆在芦苇荡里的土匪们更加凄惨,由于芦苇含碳量高,所以一旦被热油高温烧灼,不但迅速蔓延起火势,还产生了大量的滚滚浓烟,风势也助长了火威,烟雾顺着吹向湖面的东南风扑入了土匪阵营中,那种火辣辣的气味直呛得众人鼻涕眼泪潮涌连绵。面对如此烟熏火燎之势,就算是铁人也抵忍不住。于是吸入了大量毒气的匪兵们纷纷瘫倒在地,再也站不起来。
火势继续凶猛地蔓延,几乎所有的木筏都被点着了,残存的土匪们断了后路,陷入了彻底的绝望。战不能战、逃不能逃,他们万念俱灰之下,浑然忘记了抵抗,被冲上来的魏兵如割草一般纷纷砍翻在地。而匪兵的首领阿桐也顾不上部下了,他慌乱地跳上一只仅存的木筏,撑篙在岸边用力一点,向湖中心漂去,但还未驶出多远便定住了,滚烫的水面上伸来十几只被烧得焦黑的手,死死抓住了筏沿。阿桐亡魂尽冒,拔出刀来在筏沿边像砍瓜切菜一样“笃笃”乱剁,木筏上、水面上立刻堆满了断手断指。他在一刻不停地穷忙活,却不料在湖岸边,一个紫脸少年手中的长弓已经被悄然拉成了满月,随着右手指尖一松,箭去流星,快如闪电。阿桐还没来的及哼一声,就被当场射穿了喉咙。
夜幕再次恢复了宁静,只留下满地狼藉的焦尸和四下里仍在连绵不熄的火焰。杨忠血染征衣,回头望向同样挂彩的丁晓武,四目相对,都是惨然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