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晓武涨红了脸,刚想解释,却见对方摆了摆手,语重心长道:“什么都不用说了,大哥心里明白,匡老夫人的一席话对你也触动很大。但是,查清身世固然是要事,而缘分涉及到两人的终生幸福,也需要珍惜。一个是理清过去,一个是建筑未来,同等重要。石姑娘温婉贤良、善解人意,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女孩,是一位值得与之相濡以沫的佳偶良配,望贤弟不要辜负。千万别学你杨大哥,自鸣清高、孤行己见,对感情之事潦草马虎,对别人的真情付出视而不见,等到蓦然回首之时,却发现早已时过境迁、物是人非,一切都变得追悔莫及。”
“杨大哥......”丁晓武见对方蜡黄的面孔上泪水纵横,心中不忍,想要出言劝解,可甫一开口又不知该说什么好。
杨忠伸手止住对方话语,随后从怀里掏出一个绢写的花名册,指着上面一个涂抹掉的名字说道:“羯奴女伶——琴师石梦瑶,因旅途艰险,且水土不服,不幸染疾身亡,所以在名单上除却此人名讳,从此世上也再无此人。”
丁晓武顿时一怔,瞅了瞅对方似笑非笑的面孔,顿时醒悟过来,一把握住杨忠的手掌,感激涕零道:“谢谢你!杨大哥!”
杨忠道:“咱们早已是生死与共的好兄弟,何必言谢。我不忍见你俩相恋一场,最后却彼此劳燕分飞,搞得贤弟最终和我一样,借助杯中之物来排忧解愁,遗恨终生。”
丁晓武激动得不知说什么好,只是一个劲拉着对方千恩万谢。杨忠笑道:“大庭广众之下,你老拽着我这个大老爷们干吗?小心人家误会咱俩搞断背。还是赶快回去陪伴弟妹要紧。”他说此一顿,挤了挤眉眼,低声道:“方才我出来时听周茗烟报告说,弟妹这些日心境不佳,情绪波动有些大,估计是因贤弟怠慢才心生不满吧。”
丁晓武一听这话,连忙起身告辞,离开酒店后三步并作两步赶回了馆驿。
一进看押奴隶的后院,丁晓武忽觉眼前一花,只见前方大摇大摆走来一人,腰像水桶,臂似棒槌,横在那儿活像一个女版人猿泰山。
丁晓武怔了怔,随即跑上前招呼道:“烟姐,一向可好?”
周茗烟向来对这位相貌英俊的副使大人深有好感,说话行礼时从来都是毕恭毕敬,但今天不知怎么,看到他来到后并未显现出应有的激动。只见她两眼一翻,微微欠了欠身,以示还礼,随后便大踏步超前走去。
见对方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丁晓武很是尴尬,旋即在后面喊道,“那个......烟姐,阿瑶在不在里面?”
“阿瑶?不在。”周茗烟转过胖脸,目无表情地看着丁晓武说道。
“那她去哪了?”
“刚刚得到正使大人命令,阿瑶姑娘已经不再是奴隶身份,而是营中一名雇佣杂役,所以属下无权过问她的去向。”
说完,周茗烟也不等对方回答,便扬长而去,一边走一边愤愤不平地嘟囔:“这些个男人都是没心没肺,想到了便来看上几眼,想不到时连理都不理,随心所欲,把我们女人当做观赏逗乐用的花瓶,真是过河抽板-没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