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晓武不耐烦了,喝止道:“废话少讲,快告诉我她去了哪里,否则你别想拿到钱。”
“是是。”老乞丐慌忙言归正传:“她向老汉打听谁能够帮忙做戒牒,就是那块能证明自己是和尚或尼姑的木牌凭证。老汉不明所以,但还是让她去城北大明寺旁边找齐安居士,他那私下里专门制造假戒牒,惟妙惟肖完全可以以假乱真。“
“戒牒?她做那东西干什么用?难道受了我的气,一时想不开,所以看破红尘出家?可既然是皈依佛门,就应该真去剃度,搞这假戒牒来何用?难道只是故意气我一下,投桃报李而已?”
丁晓武无暇胡思乱想,当即问明齐安居士去处,将那串铜钱掷与老乞丐,随后一甩袍服,快步向目的地奔去。
夜色降了下来,城中却是华灯初上,烛光阑珊,各家商铺门前依旧是人流如织,其繁花似锦不减白天分毫。丁晓武却没有心思在这些地方逗留片刻,只是用力挤开人潮,飞快地穿过一条条街巷,来到了城北的大明寺前。
大明寺前有一片广场,虽然占地较大,却没有商家叫卖货品。这里是佛门清净之所,白日里香客来此朝拜时,才允许小贩们在此兜售物件,一到晚上,所有的铺子都得关门打烊,不得滋扰。丁晓武依照那老乞丐的指示进入一条巷道,却东转西转不得要领,而四下里又找不到人询问,正自焦急间,忽听附近一间宅院内传出阵阵人语声。
丁晓武心下疑惑,便悄悄来到宅院边,附耳倾听。对方是男声,虽然说话声音很低,但中间还是隐约传出“戒牒、女子”等字样。
一听此言,他当即确定必是此家无疑。想要敲门进去,又怕石梦瑶气愠未消,不给自己开门。他抬头向上望去,见围墙高度仅两米不到,便轻轻地扒住墙檐,翻身跃了进去。
里面的人似乎并未察觉,仍在低声讲个不停。丁晓武蹑手蹑脚来到窗下,用手指沾上口水,捅破窗纸,侧头向屋内观望。
只见堂上坐着一人,青衣白袖,长髯飘飘。另一个人在旁边踱来踱去,却看不清长相。
“阮大人,您规定的期限实在过于紧张。广陵郡的姑娘家,十有**都已嫁作**,而您既要年轻貌美,又须多才多艺,还说十天内凑够三十人之数,这实在是太过于为难草民了。”那个站着的人一边踱步,一边叫苦不迭地说道。
长胡子的“阮大人”敲击了一下桌子,不悦道:“齐安,你当祖约将军这次在开玩笑吗?庾亮和温峤这两个卑鄙小人正在联络朝中各派大员上书行动,铁了心要削夺祖将军的兵权。一旦大权旁落,将军就只有任人宰割的份了。所谓树倒猢狲散,他一垮台,所有跟着他混饭吃的属下人等也都会被逐步清洗干净。敌人是不会发善心饶过咱们的。现在唯一解救的办法就是赶快拉拢住苏家军,只有壮大己方同盟声势,朝中宵小投鼠忌器,才不敢轻举妄动。”
齐安停住脚步,回过头来苦笑道:“上次,我以给大明寺佛像镀金身为名,好不容易说动主持,将几名将要剃度出家的准女尼瞒天过海送进醉乡楼,没想到祖将军的夫人知道后大吵大闹,并派人砸了醉乡楼的场子,导致那些女尼系数被杀,一切工夫尽皆白费。当时幸亏草民这两条腿还算争气,逃得快,否则祖夫人盛怒之下,焉能有草民的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