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丁晓武冷笑一声,双手叉腰,站在路当中喝道:“你们苏家军有什么了不起的?如今北方山河沦陷,中原大地生灵涂炭。你们身为晋朝军人,却不思保家卫国,收复失地,而是狗仗人势,作威作福。
打起仗来畏敌如虎,面对手无寸铁的良善百姓却穷凶极恶,大打出手,如此行径,跟土匪强盗又有什么区别?”
那名头目装扮的甲士被对方义正词严的话语唬得愣了一愣,随即恶狠狠骂道:“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王八犊子,也不瞧瞧这里是什么地界,就敢咋咋呼呼地跑来撒野,当我们苏家军都是空气吗?”
说着,他一脸嚣张地抢上前来,劈手抓住了丁晓武的一条胳膊。“臭小子,老子今晚若不给你放点血,誓不罢休。”
然而他话音刚落,猛觉得眼前一黑,一块如石头般大小的硬物以极快的速度撞向自己的面门,紧接着就感到一阵中风般的剧痛麻木。原来对方不待他动手,抢先一步迎头痛击,铁锤般的拳头正砸在自己的脸上。他混没想到对方竟有如此胆魄,想打就打,结果毫无防备之下中了招,顿时怒极攻心,当即开口喝骂,却发觉嘴里含糊着一个词也讲不清。原来自己的腮帮子和下颚竟被一拳打得走了形,统统歪到了一边,所以连话也说不清楚了。
甲士头目火冒三丈,伸手握住了腰间刀柄,但还没等他把刀抽出来,丁晓武一脚飞起,重重踢在对方小腹上。那人发出一声惨叫,捂着下面滚到了一边,再也爬不起来。
其余三人见状又惊又怒,纷纷抡起腰刀朝对方猛扑上来。丁晓武出门逛街,背后没带那柄惯用的长刀。因手里没有家伙,便顺手抄起旁边小吃摊上的一条长凳当武器,左格右挡,把砍上来的白刃一一架开。这些时日来他经过多次战斗,凭经验终于摸索出了自己的套路。与敌对决,一定要在气势上压倒对手,让他们一开始便心生畏惧而落于下风,则自己不管怎么出招,都将游刃有余、挥洒自如。
当下丁晓武以长凳代替朴刀,上下挥舞如旋风,几番招呼,竟把那三人杀得满头大汗,步步后退。虽然他武艺不精,但力气大招式猛,加上敢于拼命,板凳到了手里,却如蛟龙闹海、灵蛇穿梭,带出的一阵阵疾风和光影仿佛翻天覆地。在这如火如荼的声势之下,那三个平日里只感欺负老百姓的少爷兵如何能够抵挡,不消片刻,便有一人被板凳扫中,当即被打得头破血流。剩余二人见同伴接连受伤,当即吓破了胆,再无勇气继续打斗。三人忙不迭跳出圈子,扶起仍然蜷在地上哼哼的甲士头目和另一名差役,挤开围观的人群,狼狈不堪地落荒而逃。
丁晓武见状也不追赶,回过头来看向那一老一少。只见薛超面如金纸,虽说不上气若游丝,但他一大把年纪,那几十鞭子熬过来,即便不死也褪了层皮,再看他的孙儿,正把爷爷从地上慢慢搀扶起来,满脸的惊恐悲哀之色。
石梦瑶从旁走上前,粗粗检查了一下薛超背后的伤口,立时皱眉道:“老爷子,你的伤势不轻,而且有些地方开始化脓了,需要赶紧止血敷药,不然要有生命危险。”
当下,她向邻近的摊位买了几尺白布,先把薛超的伤口简单包扎了一下,接下来再将其背上的脓血脏肉清理干净,然而在场所有人都不愿提供床板,有个中年男子还解气地叫道:“这个老泼皮,打年轻时就横行霸道,欺压良善,坑蒙拐骗无恶不作,是这四面街坊里最招人恨的地痞无赖,现在有此报应,也是老天开眼,活该他倒霉。”
那男童听到此言,霍地转过头去,对着说话者怒目而视。中年男子竟被他一对烈火般的仇恨目光所慑服,当即红着脸转过身去,尽管嘴里还在一个劲嘟嘟囔囔,但却不敢出言强辩,灰溜溜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