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翰飞急得脸色发白,云素裳却不慌不忙道:“前日本宫听闻大行皇帝病笃,曾亲到勤政殿问疾,却见大行皇帝病势平和,但内侍俱在外殿伺候,内室竟空无一人!大行皇帝多次喝令‘召陈相前来’,内侍无一人领命!深宫女子不敢妄言政事,但此事颇为蹊跷,求王爷和诸位大人明察,以慰大行皇帝之灵!”
“一派胡言!”不等旁人回过味来,太子先沉不住气自己站了出来:“你的意思,是本宫着人守住了勤政殿,不许父皇召见大臣吗?”
云素裳垂首不语,早有看不惯的大臣顶了回去:“婉仪娘娘倒未曾多言,太子何必恼虚成怒?”
陈阁老拿拐杖敲了敲地,殿上立时安静下来,听他言道:“太医院脉案之中,确实已载明大行皇帝前日尚能饮食,言语无碍。既如此臣等未蒙传召,确实匪夷所思!请问婉仪娘娘,大行皇帝可曾有要事嘱托?”
这话已经是明摆着信了云素裳,太子一党无不急得乱叫乱跳。
云素裳皱眉道:“只曾嘱托本宫安守本分,听从容华姐姐教导,却与政事无关。”
“这就是了,”陈阁老笑道,“大行皇帝将口谕传于容华娘娘,却嘱托婉仪娘娘您听从容华教导,分明暗指今日之事,穆容华所传口谕可信!”
“胡说!如果今天这两个女人在这里说父皇传位于阿猫阿狗,你们也信吗?谁不知道云婉仪跟秦翰飞有一腿,他们早就串通好的!”太子气得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指着陈阁老和云素裳二人大骂。
陈阁老早知太子才德有限不堪大任,早已暗中心向湘王,听到太子当众没轻没重地开始揭老底,不禁觉得头痛起来,见云素裳只管低着头竟没有辩解的意思,心里难免着急,只得进一步问道:“大行皇帝可曾留有信物?”
云素裳取出那枚印鉴,低声道:“本宫告退时,大行皇帝从枕下取出此物赏本宫把玩,却不知是不是?”
陈阁老双手接过,颤巍巍地拿到眼前端祥半天,又转交到其他人手中,不多时挨个传遍,众臣连连点头。
陈阁老将拐杖一横,带头向秦翰飞跪下:“大行皇帝已有遗诏,请新帝登极!”
“请皇上登极!”陈阁老的门生和故交随后跟着跪下。在太子和沐王之间观望不定的一部分人也慌忙跟着跪倒在地;沐王党的人争执了一夜却苦无成效,见秦念飞向他们使眼色,也慌忙跟着跪倒地上,三呼万岁。
此刻下面站着的,除了云素裳穆秋荷和三位皇子之外,只有苏尚书和几位坚定的太子党成员了。秦逸飞一咬牙,就要冲到云素裳面前,秦念飞见状飞快地往前一侧身,挡在太子面前:“皇兄这是做什么?”
“本宫要杀了这个不混乱朝纲的女人!”太子面色狰狞地喊道。
苏尚书原本有话待说,见太子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不禁失望之极,迟疑片刻也跟着跪了下去。太子一见自己连最后的后盾也没有了,不禁又急又气:“你们几个!不是说好做本宫的忠犬吗?为什么事到临头,又奔了别人去了?咱们联手做了那么多大事,当时是怎么说的?现在你们说不管就不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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