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手摸上那簪子,一点点感受着那花瓣的形状,风九的心一点点柔软了起来。是海棠花簪子,难道他不在的这些天是回天都峰为她雕这个簪子了?据说那个地方离皇城距离遥远,这半个月的来回恐怕也只有他做得到。
"你是为夫的娘子,是星儿的娘亲,为夫不想看到你为了别人穿上这喜服。只是,有些事情决定了就一定要做下去,为夫如果这个时候强留下你不让你去六王府,以后你必定会怨憎我的。"俊脸一黑,他粗声粗气地说道:"不准除了为夫以外的人碰你,不准跟除了为夫以外的人这么亲密,当然,君无殇也不能。"
风九微愣片刻,突然噗嗤一笑。
这厮是在吃醋吧,看起来还真是可爱得紧。
笑着踮起脚尖在他的脸上印上轻轻一吻,她挪揄地说道:"妖孽,你越来越像个管家婆了。"
说罢,不待他回过神来已经笑意盈盈地出了小院朝六王府而去。
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御北寰才自那个吻里清醒过来。这是她第一次主动吻他,虽然只是蜻蜓点水,却足够叫他幸福的了。
"嘻嘻......"屋内,星儿跟风铃两个人捂着嘴巴吃吃地笑着,原来偷看大人玩亲亲是这么好玩的事情。
一把抱起风铃在她精致的小脸蛋上吧唧一口,不待她回过神来,那小豆丁已经蹭到了风音面前,讨好地说道:"风音姐姐,星儿也亲你一下吧。"
风音正皱着眉头思考着什么,被他这一嗓子唤回了心神。看一眼面前这无比期待的可爱孩子,她在心里轻叹一声,面上瞬间冷了下来。"你很烦。"她吝啬地挤出几个字,起身朝屋外走去。
双亲死的时候,她和妹妹风铃都是刚刚记事的年纪。那一夜,将匕首捅进父亲小腹的那个人的嘴脸她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那个人就是今天早上朝风九放箭的人。
她们的娘亲死于另一个头戴青铜面具的人的手里,她们也是被那个人一人赏了一剑。听救活她们的人说,那剑再偏半分,她们就真的要去地府跟爹娘团聚了。
至于她们是什么样的身份、为什么会招来杀身之祸,在那持续了一个多月的高烧中已经彻底的忘记了。妹妹风铃直到现在也什么都想不起来,而她却经常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梦见那个抱着她父亲的尸体笑得阴冷诡异的男人。
是以当那个男人出现在风九的面前时,她一眼就认出了他,并因为儿时那可怕的记忆选择了赶紧逃离。
不能让他看到自己跟妹妹,虽然不知道原因,但是脑子里就是有这样的念头。或许,这就是本能吧。
只是,他既然已经出现在自己面前了,而且与风九似乎有很深的纠葛,发现自己跟妹妹只是迟早的事。
为了双亲的仇、为了保护妹妹,她都只有一个选择:杀了他!
以她的身手,即便能侥幸杀了那个人,自己也免不了一死。既如此,就让这孩子把心伤透吧,这样也不至于在知道自己死后会伤心难过。
"风音姐姐。"星儿可怜兮兮地看着她的背影,只觉得那颗男子汉的小心肝又开始血淋淋了......
六王府。
晚遥公主头戴着大红盖头安静地坐在床头耐心等候着君无殇的归来,丫鬟婆子们全都退下了,空荡荡的房间开始让她觉得不安起来。
呆会君无殇回来,掀开盖头见到的不是想见的人,会不会雷霆大怒将她赶回去?那人的性子他是知道的,看似风流多情,实则认准了一个人便不会轻易改变了。
如此想着,愈发后怕起来,小手死命地绞着喜帕。
突然,房门开了,紧接着淡淡的酒香传来了。
晚遥公主心中一惊,后背不由得僵硬了。正在惶恐无措间,一双包着金边的靴子出现在她的视线范围内。她认得那靴子,正是君无殇的。
"九儿。"不待她回过神来,君无殇那柔得可以滴出水来的声音响起了。接着,那双修长的大手慢慢地挑开了盖头。
晚遥公主吓得闭紧眼睛如鸵鸟般缩着脖子等待着承接他的怒气,然而,过了好久,只听到君无殇淡淡地说了一句"果然,九儿不会老老实实等着我掀盖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