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烈王挥了挥手,留在院门外的侍卫齐刷刷往后退去,退到听不到院中声音的地方,站定如木雕。
诺大的院子里面只剩下母子两人,隔着六尺距离,遥遥对视,目光就如同一支一支的利箭,不断碰撞。
"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奉笔女官,竟然能让蒙烈一回宫就赶来,甚至不惜劈坏淑华宫的大门,也要闯进来见本宫。本宫怎么不知道,自己的儿子什么时候变成了多情种子?"王太后语带讥讽,脸上的笑意有一丝丝的恶毒,还有一丝丝的感慨。
"本王的人,就算犯了错,是杀是剐,也要本王亲自命令才行,其余任何人,都不得动本王的人!就连王太后,也不可以!"蒙烈王冷冷地说。
"哦,王的话,现在说的话,有点晚了......"王太后慢悠悠的说。
"以王太后的心机手段,是一定会留下天凤的性命的,否则,王太后拿什么来和本王讨价还价呢?"蒙烈王面无表情。
"如果天凤真的已经死了呢?"
"那么......本王就用整个淑华宫,用王太后最关心的人为天凤陪葬!"蒙烈王声音冷厉,"王太后放心,本王不会让这些人死的太快。本王会封了这淑华宫的大门,守住四面围墙,就连一只蚊子一只鸣蝉都不会放进去。等到淑华宫里所有能吃的都吃完,连树根和草叶都被啃光以后,本王倒是想看看,高贵的王太后,是开始吃那些关心的人呢,还是说,那些饿疯了的人,开始一块一块吃掉王太后......"
随着蒙烈王平静的述说,王太后的脸色慢慢变了,她强忍着涌上来的呕吐感觉,用手扶住门框,忽然厉声喝道:"别说了!"
"哦,原来王太后也有害怕的?当年在父王的灵堂里,王太后和别的男人缠绵的时候,怎么没见王太后害怕呢?"蒙烈王薄唇勾出一抹讥讽的笑意,但是眸子里却翻涌着无穷无尽的黑暗,配上他那身深红如血般的华服,就如刚刚从无间地狱里走出来。
"你......你......"王太后用手指着蒙烈王,"你怎么会知道......"
"本王当然知道了,因为本王当时就在灵堂里。本王舍不得父王,想和棺材里面的父王多待一会,就躲在了棺材后面的香案下。不料却让本王看见听见了那么精彩的一幕,原来素来端庄高贵的王太后,有时候也和母狗没什么区别呢。"
"别说了!"王太后目光越来越凄厉,"蒙烈,你若是还想让天凤活着,就给我闭嘴!"
"哦,本王就说了,以王太后的心机手段,好不容易抓到了一处本王的弱点,自然舍不得一刀杀死,肯定是要留着要挟本王。"蒙烈王勾出一丝嘲弄笑意,眸光越发酷厉,"天凤在哪里?"
"不错,她没有死。只不过,你若对本宫有一丝一毫的不利,那就等着给她收尸吧。囚禁她的地方,有人若是每隔三个时辰,收不到我的讯号,就会立刻用水灌满牢房,让她活活淹死!"
"哦,那么本王倒是想要听听,王太后想用天凤来要挟本王什么呢?一国之王的权柄?"蒙烈王说到这里,薄唇忽然勾出一丝淡漠嘲弄的笑,"王太后,你猜猜,本王是不是那种不爱江山爱美人的君主......"
"王太后想要知道,江山和美人,在本王心中孰轻孰重?江山我要,美人我也要!王太后可要记住,只有活着的天凤,才有要挟本王的价值。王太后是个聪明人,想必不会做出玉石俱焚的蠢事......"蒙烈王的声音幽冷无情,转身缓缓走向大门,语声渐远渐不可闻。
烛火的照耀下,修长男子的暗红色身影,就如一抹来自幽冥的血,慢慢消失在远处浓浓的夜色里。
"蒙烈,你真的要为一个女子,做出弑母的大罪来吗?你真的要让蒙国再次燃起血火兵戈,遍地尸骨?"王太后声音凄厉,素来端庄的面容,肌肉扭曲,就如恶鬼一般。
黑暗中没有人回答,只有王太后的声音在空旷的宫殿里回荡着。
蒙烈王离开淑华宫后,直接到了真妃的住处,上百个全身甲胄,手握长刀的宫中禁卫已经按照蒙烈王的命令,先行封住真妃宫殿的所有出入通道,不许一个人走脱。
随即一队身着墨色劲衣的侍卫直接用肩膀撞开殿门,如狼似虎般冲进去,不一会,几把殿中所有人都赶到宽阔的前院里,让众人统统跪下,开始逐一问话。
真妃刚刚沐浴完毕,正心情舒畅的躺在床上,回味着白天那少女受刑的过程。她一想到此时自己躺在柔软华贵的锦褥中,而那个少女只能遍体鳞伤躺在黑暗潮湿地牢里呻吟,就不由得心花怒放。
不料,外面的喧闹声很快打断了她幸福的回味,真妃勃然大怒,唤来宫女,正要问是什么人竟敢在她宫里喧闹,就见一个小太监连滚带爬的跑进来:"娘娘,娘娘,黑鹰卫的人冲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