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就算猜破了头,也不会想到本王要做什么吧?"一口饮尽杯中酒,蒙烈王喃喃自语,嘴角勾出一抹嘲弄的笑意。
夕阳在天际留下最后一抹霞光,蒙国王宫灯火大盛开,器乐之声长鸣,美姬的长袖在晚风里飞舞,脂粉夹杂着美酒的香气,醉了客人的眼和心。
萧越带着无笔和无墨两个人,走进了风华阁的正门。只见琉璃金瓦之下,燃着手臂粗细的蜡烛,数十席位排在金色绣花毡毯两侧,中间的王座上,坐着身形高大的男子,深红华服,头戴玉冠,琥珀色的眸子炯炯有神。
王座两侧略矮一点的台阶上,黑檀木包金雕花案几后,坐着王太后和四妃。四妃都打扮的花枝招展,除了萧月有些心神不宁外,其余三妃俱是笑颜如花。
再下面则坐着丞相司徒等重臣,分别按照高地品秩,陪着西项和金蒙的使臣。
"逸王殿下可是来得迟了!"一阵豪放的笑声响起来,正是西项国大皇子哥舒翰,他坐在左首边的第二个席位上,看着萧越说道。
金蒙国的摄政王图尔恭坐在右首边的第二个席位上,看见萧越进来,只是抬高了下巴,有些盛气临人的架势。
萧越也不去理会图尔恭,自行在大齐使团的席位坐下。
侍女流水般端上美酒佳肴,舞姬在中间翩翩起舞,纤腰如柳,拂起的轻纱下,不时露出雪白的一抹肌肤。
好像这几日在三国使团之间涌动的暗流都已经被美酒佳人消散,席上气氛越来越热闹,就连互相看不顺眼的大齐使团和金蒙使团之间,也开始拉扯着,对眼前的美人评头论足起来。
萧越一直含笑旁观,坐在他旁边席上的真丞相时不时给他劝酒,他是杯到酒干,但是对真丞相转弯抹角,试探大齐对停月公主的话语,总是轻飘飘的给绕开了。真丞相只能在心里暗骂,这逸王殿下看上去年轻,却比老狐狸还狡猾!
一曲舞罢,图尔恭忽然端着金杯,走到萧越席前,怪声怪气地说道:"逸王殿下,本王敬你一杯。"
坐在另外一边的一个金蒙使臣醉眼朦胧,笑嘻嘻道:"摄政王殿下,这敬酒都要有个由头,您给大齐逸王敬酒,是个什么由头?"
"由头嘛,嘿嘿,"图尔恭冷冷一笑,"这杯酒,就冲着逸王殿下在烈城门外跟本王叫板的由头!"
萧越淡淡一笑,并没有理会图尔恭的挑衅,举起金杯,一饮而尽。他这样的举动,倒是让图尔恭有些意外。这时候,真丞相已经朝着图尔恭举起酒杯,开始打起哈哈。图尔恭心里疑惑,表面却若无其事,撇下萧越,跟真丞相喝起来。
眼见酒兴正酣,歌舞渐浓,萧越见周围没人注意自己,装作起身入厕,离开大殿。图尔恭的注意力一直在萧越身上,见他离开,顿时给自己的手下使了个眼色。
萧越摆出不胜酒力的架势,溜达着走到后花园,一边欣赏花园中的夜景,一边思索今晚接下来的安排,忽然听见身后衣裙窸窣声响起,嗅到夜风里带来的浓郁脂粉香。他没有转身,扶着廊柱,似已沉浸在花园景致中,但是眸光却变得警觉起来。
"逸王殿下请留步。"女子柔软娇媚的声音传来。
萧越收起眼中冷厉之色,慢慢转过身去,脸上浮起惊讶的神情:"真妃娘娘为何离开宫宴,到了此处?"
他语声温润,一身宽大的精美银纹华服,静静站着,就是最美的一道风景。但是男子的眼底,有不可察的冷厉酷寒之意一闪而逝。他已经知道,对凤羽下毒手的,除了王太后,也包括真妃。
"本宫是循逸王殿下而来。"真妃娇媚的面容浮起一丝绯红,似是不习惯同陌生男子交谈。
"真妃找本王何事?"男子声音温和,但是却透着疏离淡漠之意。
"是有关停月公主的事情,不知逸王殿下可否听本妃一言?"真妃袅袅婷婷的走到萧越面前,朦胧的夜色里,真妃的目光有些异样。
"哦?我大齐停月公主名誉尽毁,难道不是拜真妃娘娘所赐吗?"萧越的声音里多了一丝嘲弄的意味。
真妃咬住下唇,眼中流露出委屈:"和本妃无关,都是王太后安排的,这其中,另有隐情......"
就在这时候,花园另外一头忽然传来嘈杂的脚步声,真妃忽然扑到萧越的身上,死死抱住萧越,声音柔媚的要滴出水来:"逸王殿下,不要啊......"
萧越猝不及防之下,竟被真妃死死抱住,甜腻的脂粉香冲进鼻端,他险些打喷嚏,隐隐有反胃的感觉。他本就有洁癖,不喜欢被人近身,此时只觉得无比厌恶,温润的眸子瞬间闪过阴鹜森寒之意,手臂一振,就想把靠在身上的女子弹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