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惜若在不下雪的天气里,身体还算是勉强可以撑住的。楼惜若再一次被弄回了恩王府中去了,这左左右右都有李逸亲自伺候着。以前楼惜若觉得李逸是个病秧子,现在反过来觉得自己已然接近了奄奄一息之间。
坐在恩王府里,楼惜若几日不问外头的事情,更不想知道外头的事情,只想好好的将自己的身子养好。
李颜身上的伤痛到是不觉得有任何,这几日来也来看过楼惜若,对于李颜那一日拼命护着自己的样子,楼惜若依稀的记得。明明这个任性的公主这么讨厌自己,口口声声都说要杀了自己,可是为何到最后还要以死相护,只因为了不让李逸难过那般简单么?
"惜若!"
背后温柔的一声唤,一件厚厚的锦棉披风,落在了楼惜若的肩上,轻捋着她的发丝于后,从后边静静的拥住了她。
楼惜若并没有出声,更没有任何动作,只是静静的看着前边的落雪,因为,她已经没有那个力气去推开这个男人,难得的,他二人能如此的静谥的相拥观雪。
楼惜若的体温偏低,即使李逸从身后紧紧的拥着她的身体,依旧寒如冷霜,没有一丁点的温度。这几日楼惜若到是不用咳得厉害,只是脸色有些苍白憔悴外,便就没有任何其他的异样。
"我想见见纳兰萧。"似乎想起了什么,楼惜若忽然说道。
李逸身子微微顿,点点头,吩咐着打点着马车,拿上最耐寒的衣裳替楼惜若重新披上,不让这风雪吹着了她。
当楼惜若再一次见到纳兰萧时,漫天飘落着雪,纳兰萧背对着楼惜若的方向靠倚在杏花树下,那杏花如雪,在淡淡的落花与落雪下吹着萧。他的玉萧在前边遗失了,来到大倾后,李煜便命人替他重新弄了一支。
楼惜若与李逸远远的站着,李逸手中替楼惜若撑着伞,静静的陪在她的身侧没有说半句话,说要陪着她就一定不要让她觉得自己非要管得太多事情。
众任何人的眼里,都知道纳兰萧一直喜欢着楼惜若这个人的,只是,这两人都一直在保持着这朋友之间的态度,谁也没有去说破了。
因为这一层关系也被打破了,他们之间怕也是什么也不剩下了,纳兰萧或许就是这般想的,才会一直默默的跟在她的身侧。
眼下的纳兰萧一如当初第一次在花海前见到的一般,那个蝴蝶满天飞舞,如梦似幻的场景,到现在楼惜若依旧清晰记得。这个俊挺的男子一身袍服纯白如雪,一尘不染的与雪与落花相融合。容颜如玉,长发如墨,那飘得长长的黑丝带正迎着风吹起,沾上了雪花与落花,从另一个角度望过去,这个男人美得令人不敢直视。
天空雪纷纷落落,萧声呜咽,凄清苍凉。即使再怎么不懂得音律的楼惜若也听得出其中的哀伤,到底是何事,让这个男子吹奏出如此悲鸣的萧声。
楼惜若伸手接过李逸手中的伞,缓步踏着雪走了过去,这个男人并非是质子,不必留于大倾之中,而李煜有意让这个人留下来,若是哪个时候,东属国反悔了,最后牺牲的还是东属国的萧王爷。
楼惜若将伞抵放在纳兰萧的头顶上,萧声嘎然而止,收了萧,周围都静得出奇。
楼惜若同他站在一片雪海前,感受着那雪飘落下来,这雪下下停停的,这风也吹刮得厉害,有那么一瞬间,楼惜若差一点站立不稳。
这两人就这么保持着这样的姿势下来,双方都不说话,因为他们都不知道该要说些什么。又以什么立场出声,以什么为主。
"他来了......"最后,还是楼惜若悄然的打破了那平静。
纳兰萧当然知道楼惜若指的是谁,因为......
"他来,是想带你走。"很笃定的说法,似乎没有任何的意外,对于纳兰谨的举动,纳兰萧可以猜测得很到位,毕竟他们都是亲兄弟。
"可惜,到最后,都没能如他的愿。"没听到楼惜若的声音,纳兰萧继续说道:"他后一刻就找到了本王,让本王助他一臂之力,或许能将这大倾国再一次搅入分裂......或者是灭亡。"纳兰萧的声音没有任何的起浮,淡声的说道。
"那萧王为何要告诉我这些?"楼惜若似也没有意外的淡声回问,目光一直都没有离开过纳兰萧的脸。
"他向本王许诺,若是成功依旧是东属国的萧王......"
"倘若失败了呢。"
"死。"
这个"死"字,在纳兰萧的口中轻淡的吐出来,没有任何的表情起浮,似看透了这世间的红尘凡事,但从另一个角度上来看,却不是如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