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直连夜将这里的情况报告给了杨信，杨信得知之后下达了此生他最大的一个错误决定，而且还是在没有任何人知晓的情况下下达，等于晋等人知道想要阻拦已经来不及。

徐直组织大军对小羊城发动了无差别攻击，整整一天的战斗，小羊城数万人只逃走了不到三千青壮，徐直的七千禁军也付出了三千多条生命，这是一场两败俱伤的战斗，谁都没赢。

周军屠城的消息很快传到颍州，颍州反王再加以润色公告天下。

不管出于何种原因屠城总是被人所不耻的，当年李虎反击西南五国的屠城行为也遭到了不少大周百姓的反感，要不是杨信一力保他李虎当年就死了，而这一次的屠城却是杨信自己下达的命令。

杨信原先的旨意是反军杀无赦，什么叫反军，对抗天朝的人都是反军，而城内的百姓早已经心连心所有人一起抗击周军，按这个标准小羊城内的人都是反军，再加上徐直和他的士兵不断被刺激到最后这就演变成了一场屠杀，尸体堆满大街小巷。

天下哗然，一个帝皇居然屠杀了一整座城池，这是何等残暴，就连妇孺都不放过，虽古之暴君亦不及也。

更重大的消息还在后面，窦安带着三千人逃出小羊城，事情的真相也大白，只是事实对周庭更加不利，传言演变到最后就成了杨信为掩盖士兵暴行而屠杀小羊城。

这个不起眼的小城却影响了大周数十年的运势，反王们一直想抓到一个机会打击杨信身为皇帝的正统形象，这一次就是天大的机会，屠城暴君的名声不胫而走，周庭的影响力被降到了最低，甚至有不少原先接受朝廷调派的郡县脱离了大周的统治而并入反王。

那些灾情严重的地方更是爆发叛乱，任凭他如何镇压也压不下去，因为杨信嗜杀的形象已经深深的刻进了他们的灵魂。

短短一个月，杨信手上的大军从一百五十万下降到了八十万，其中还包括三十多万禁军，不错，就是这一场屠杀行为让无数人寒心，十数万禁军自愿解甲，还有不少封疆大吏叛乱，杨信的实力再次下降，还在他手中控制的人口只剩下了二千多万，这个数字还包括了六府控制区域内的那八百万口。

这短短的一个月杨信老了，从前满头黑发现在却是夹杂了许多花白的发丝，甚至连脾气都暴躁了很多，动不动就打人，好几个太监都被他打的差点死掉，暴君之名名不虚传。

“皇上，六府在京的人大部分都已经返回各地封地，只剩下几个旁系子弟还在京城打点。”韩亘小心翼翼的向他汇报，从前他可以大胆的说，但是现在他不敢了，因为他不想成为杨信泻火的工具。

“好啊，来吧，都一起来吧，朕就一起收拾你们，省的再麻烦，哈哈哈。”杨信现在的状态已经有些疯癫，或许是这次的事件对他的刺激太大，他已经有些无法承受，在得知真相的那天他还能冷静的处置，将李猴等人凌迟处死以谢罪。

可是数万人的怒火不是他们十几个人就能换回的，而后来发生的那些彻底打垮了他，他没疯，已经是很好了。

要是杨信再这么下去用不了多久大周就会彻底完蛋，可他已经成了这样，没有一个人敢去劝说，除非那人嫌自己的命太长。

殿门缓缓打开，两个人出现在门外，左边是一个迟暮老者，右边则是一名少妇，她的手还拉着一个四五岁的孩子，三人就这么站在门外迟迟不语，迟迟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