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知道秦英的字和她的人一样好看,既清秀,又大方,让张大勇百看不厌。
呵呵,他忽然就自己笑了。
并且抬头对通讯员说:“谢谢你啊小弟。”
“客气个甚,用着就行啊。”通讯员说着就去换岗了。
张大勇这时披着棉袄,坐在煤油灯下,把那皱巴巴的纸用手掌伸平点,拿起铅笔,写到:
“父母亲二位大人:孩儿不孝,至今不能回家看望二老。如果明年得空,孩儿一定常年守候在二老身边,但是现在孩儿的确不能尽孝,请二老原谅孩儿。关于二老挂念我的婚姻问题,请二老不必操心了,孩儿这里经人介绍了一个,闲时领回家去让二老过目。别不多谈,万望二老多多保重身体——不孝的孩儿勇字。”
写完这几行字,张大勇禁不住泪水湿润了双眼。
他抹一把眼睛,把写好的信折叠好,装入一个信封里,写上地址和父亲的名字。
接下来,他又认真的用手掌伸平那皱巴巴的纸,然后拿起笔来,然而,手禁不住抖了起来。
“奶奶的,写什么啊?”张大勇自言自语道。
他别说写情书,连给女人的信也是头一次写。
正在这时,被替回岗来的的另一个通讯员进门来看到张连长写家信,连忙说:“张连长,我这里有浆糊。”说着就从自己炕头上拿过来一个小酒瓶子,里面插着一根筷子,他说:“你用就行啊。”
这是一个河北口音的小伙子。
“哎对了,小兄弟,明儿个麻烦你一件事情好么?”张大勇说。
“张连长啊,怎么还叫麻烦啊?有事你说就行,还客气什么哦。”河北口音的通讯员说。
“我一会儿天不亮就得回连队去,我要写一封信,麻烦你明天抽时间交给卫生队的秦英,好吗。”张大勇说。
因为张大勇清楚,通讯员毕竟是首长的通讯员啊,因此他想必须得客气地请求人家。
“是!敬礼。”通讯员说道。
没想到通讯员如此痛快。
张大勇赶忙说道:“谢谢你。”
“不客气哦,张连长。”通讯员说道:“我认识秦班长。他待人可好了。特热心——”
“是么?”张大勇不知为何如此问道。
“不是我自己这么说——大家都这么说哦。”通讯员说道。
“呵呵呵呵。”张大勇禁不住笑道。
张大勇的心里觉得暖乎乎的,心里为秦英感到骄傲和自豪。
“张连长,你写好以后,封好放在桌上,我赶明一早就给秦班长送去——”这位河北的小伙子说道。
“不用一大早就送,你抽个时间就行了。”张大勇说道。
“哎呀,张连长,你不用很客气,他们卫生队离我们练操的场院不远,我上午去练投弹的时候,捎过去就行了。”
“哦,那你先睡吧。”张大勇说道。
“张连长,你也早一点歇息哦。”通讯员说完就钻进了被窝。
屋里安静下来。
然而,张大勇却不知道给秦英的信到底如何写。
“唉——”他长出了一口气,把心一横,说:“写!”
他写道:“秦英:本想跟你见面,但是战事日近,只能等我拿下敌人以后再跟你见面——张大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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