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朝着四周望去,但见杂树林里隐隐约约地有岗哨在站岗。那是刚刚从青峪坡回防的第四中队。他知道第四中队翻山越岭地一个来回,士兵们必定都已经疲惫不堪地倒地便睡了——山田已经顾不上许多了,为了堵住老八团的后勤机关和团部,他必须不惜一切代价。
他再朝远处的山巅和缓坡望去,那里的一切被夜色给淹没——只能看到山巅的轮廓,和缓坡的一簇簇的黑黢黢的杂树林的影像。
一股山风吹来,将他的风衣的衣领吹开,让他灌了一口凉气——这一次他想咳嗽都不成了——他被阴冷的山风给噎得喘不过气来,于是他缩起脖子来,猫腰朝着帐篷走来——只得重新钻进了他的帐篷里去。
回到帐篷里面,山田还是不能入睡。他索性拿起手电筒,朝着军用地图跟前走来,打开手电在军用地图上逡巡起来——
他想他的旅团,其实总共只有两个半大队。而眼下真正属于他的,目前只有一个半大队。上峰抽调了他的一个大队去参加晋中扫荡和会战,其实是在消弱他的权利。个中的深层次原因异常明显,那就是对他的表现非常不满意的一种特别的宣示。
山田对此自然是明白在心的。
这无疑是在给他施加压力。就眼前的这种情形来看,他的旅团也已经被分割,他的旅团长已经是名存实亡。
更让他感到沮丧不已的是,他所面对的八路军老八团,却好似对他的这种情形异常明了,居然在很短的时间里,连续打出了组合拳,不仅仅是让他首尾不能相顾,更让他的这一个半大队也分离得七零八碎,不成体统。
这就让他的这个中佐军衔的旅团长,实际上还不如一个少佐的大队长。他现在充其量也就只有两个中队可以直接指挥。因此他实际上只有两个中队长的权利。
想到这里,山田禁不住一阵悲哀袭上心头。想想自己这几年在太行与八路军的老八团作战,从来也没有得手过。更别说自去年春季以来来女婿失败,因此他根本没有任何资本与上司讨价还价。他只有逆来顺受,来将这一次的计划实施成功。
他禁不住长长地吁出了一口气来。
追根溯源,使他落到眼下这部田地的,就是这个老八团。几年来们,与这个强硬的对手打交道,没有一次不是以失败而告终。尤其是去年冬天,老八团的特别加强连歼灭了他的特战队以后,使他在上司面前无言以对,更加抬不起头来了。
因此他也从来不敢再与上司提起让他的另一个大队回来归队的要求了。
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当初他曾在上司面前许诺过的,要死死地扼住太行八路军正规部队与冀南鲁西平原的通道,以此遏制冀南鲁西的抗日烽火和抗日根据地的发展。而几年下来的结果却是与他当初的承诺大相径庭——冀南鲁西段抗日根据地不断发展壮大,甚至连成了一片。
这样的局面让山田颜面尽失。
如此情形,简直使他无法再从地图上寻找答案——现实的严峻简直让山田不敢再想下去了。他从地图上收回目光来,随即灭掉了手电筒。
是的,这一切都显而易见,就是老八团这一股八路,让他成了现在的这个落水狗一般的样子。
山田不由得恨得咬住了牙齿——这一次无论如何也得把这股八路堵住消灭掉,方解心头之恨!
然而,现实情况则让山田陷入了无奈地深渊儿不能自拔——他实在想不出更好地办法来消解自己的愁绪。
他再次打开手电,在地图上搜索起来——
“报告,属下有紧急情况报告!”忽然一个便衣闯进来报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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