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老兄真是淫才呀!这诗作得——兹兹。”
“佩服佩服,这家伙忒贪心的了,三四五六七,他难道想将桥府那些姑姑婶婶也一并收了?”
“这情诗也写的太专业了,看来我还得回去再苦读几年圣贤书才行。”
“哎,真是世风日下,有辱斯文呀,这人怎么能这么无耻呢?怎么能将心思表达的这么直白?”
读书人就是不同,遇上某种事情,就得品头论足一番,何况是这种吟诗作对的场合?众人哄笑不已,写诗的作者当然不乐意,他在人群中撕开了喉咙吼道:“这诗难道不好吗?窈窕淑女,是个君子都好逑,谅你们也不懂,我,我这是对桥家小姐情深意切!”
文士老者循声瞪了一眼那书生,点评道:“你这也叫诗?还说什么情深意切,真是狗屁不通!”
“哼,你是看不出我的文采,刚才有位兄台可说我是真男人,是一个顶天立地的大丈夫!”那位书生激扬道。
“谁?竟然还有人会称赞你,是哪个不开眼的家伙说过这话?”文士老者也是个极易激动的人,竟和这个书生拗上了。
张承天感到书生的声音熟悉,颇有兴趣观看事态的发展,却见饭桶秀才从人群走出,向着他走来。
原来真的是他!张承天心中暗笑,这位饭桶仁兄刚才被文士老者当众数落,心情特别激动,手舞足滔,满脸涨红,不断地用扇子敲打着左臂。
“兄台,你能将刚才对我说过的话再复述一遍吗?”饭桶秀才见到张承天,就像一个不会游泳的人,掉落水中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
这人不仅是个二百五,竟然还是个二愣子!
“饭桶兄这是出彩了啊。”张承天对他客客气气,抿嘴一笑道:“大家都是在吟诗作对,那么我也来一首诗形容下兄台怎么样?”
范统愣了一愣,脸上微惊,旋即欣喜异常,“啪”的一声又将扇子打开,仰起头颅扫视一遍众书生,高声道:“这样更好,让他们也都听清楚咯!”
听说有人即兴吟诗,小广场上的读书人顿时兴奋异常,又有新鲜事可以品头道足,哪有错过之理?就连参加其它工种考核的人都向这边围拢,坐在太师椅上的几个老人也两眼放光,几道目光向这边瞅来。
张承天清了清喉咙,也学读书人摇晃着头大声吟道:“不缘宦达性灵慵,知道逍遥出俗笼。廉纤晚雨不能晴,耻逐龙虎争奇功。”
众书生听罢这一首七言律诗,都扭眉沉思,这种风格的诗他们都没听过,更加说不出什么意思,一时间整个广场变得静悄悄。
“嘿嘿,妙哉妙哉,张兄这首诗形容这人再适合不过了。”
广场本来寂静无声,这一声赞赏吸引了诸多目光。一身寒酸的庞士元缓步走来,脸上露出莫名的笑容,对着张承天点了点头。
“呵呵,原来是庞兄,献丑献丑。”
张承天对庞士元颇有好感,连忙向他打招呼。
其实这首诗哪里是什么名言诗句,只是张承天随机乱编的藏头诗,诗中看上去内容华丽,很多人都以为是在赞颂范统秀才,实质却是张承天暗骂他不知廉耻。
那文士老者沉吟片刻,突然“扑哧”一笑,他也想到了诗中的意思,连声念叨:“贴切贴切,能想到这诗的才是人才哟。”
将诗句第一个字连起来读,就是不知廉耻。范统至今仍以为那寒酸秀才在赞赏自己,顿觉得心花怒放,全身飘飘然。这时他见到文士老者说话,遂问道:“他就是我刚才说的那位兄台,这下你相信我的文采了吧?”
文士老者瞪了他一眼,叱道:“你有那位公子的才华还可以一试,现在,嘿嘿,你卷铺盖回家去吧。”
“为什么?”范统心里一怔,嚎啕大哭道。
“你将这位公子诗句首字连起来读一遍便知。赶紧回家去吧,不要在这里丢人现眼。”文士老者直接下了驱客令。
范统秀才猛哼了两声道:“我,我,枉我苦读书这么多年,琴棋书画,礼乐仆射,样样精通,为什么我就被淘汰了呢,我不甘心呀,桥小姐怎么就这么没眼光呢。”
“范兄,这好像和桥小姐她们没什么关系吧,我们都未曾见过她们的面,怎么能将责任归到她们身上呢。是了,不缘宦达性灵慵,知道逍遥出俗笼。廉纤晚雨不能晴,耻逐龙虎争奇功。他说首字第一个字连起来读,那就是:不——知——廉——耻。这个这个...”旁边一个认识范统的书生突然想起了什么,投向张承天身上的眼神霎时变得异常惊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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