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野外,几个弓弩手遇上江湖中人,就只有等死的份,因为地面空旷,武林中人极易躲避箭射,往往射箭都会落空;可在马场这么近的距离,而且弓手周围还有这么多人护着,那结果就换过来了。
这还不是废话么?桥康想起以前旧事,怒火填胸,眼眶已湿,恨不得活剥了他们。“哼,你们在找我,我也日夜都想着杀了你们,可惜的是,我的那些兄弟,不能看见今天这结果了。”桥康双目圆瞪,长枪一挑,嘶哑着嗓子大吼道:“阴山八鬼,受死吧!”
张承天赶到马场的时候,这里的战斗已经结束,地上躺着九个黑衣人,桥康正拿着一把砍刀,刀锋寒若坚冰,嗤笑着斩在牧归一只腿上,嘴里却不断念叨:“这是我替三弟偿还给你的。”
牧归奄奄一息,身体如同一头死猪瘫在地上,他身中两箭,双手从胳膊处被人切断,未知兵器削掉了头顶一束头发,散乱的披在肩膀上。当桥康刀锋猛地落下,就发出凄厉的惨吼。
这是他一生中最黑暗的时间,现在是求生不能求死不得。他心里极度懊悔,桥央悬赏一千两白银要斩杀张承天,他们获悉那个叫张九儿的桥府下人是分配在马场后,在一个内府杂役的带领下直冲这个院子。刺杀一个无等级府役,他们本以为是手到擒来的事情,却被一间屋里古怪事情所吸引,好奇的涌进去,结果,里面羽箭齐发,尖木穿身而过,九个人只剩他们三人无恙。
背着受伤兄弟出了院子,又被闻讯赶到的众马夫包围,听到张九儿不在人群,本想杀出一条血路,却不知道这些马夫战力彪悍,还没挨着人家,就连中数箭,现在只能任人羞辱。
“马康,你杀了我吧!”牡归凄厉道。
桥康给了他一个耳光,呲着牙骂道:“妈的,落到我手里,你还想死得那么舒服。”
张承天先和众人打过招呼,了解一下事情的经过,就静静地看着桥康发泄着怒火,而旁边的桥莹见到那些尸体,望了望张承天,脸色变得极度难看。
看着疯狂的桥康,张承天不由得发出感叹,他在仇人倒下一瞬间将积压的怒气如火山一样爆发了,牙齿咬得“格格”作响,眼里闪着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好似一头被激怒的狮子,肆意的撕咬着曾夺去亲人、好友的凶手。
“桥康管事。”张承天走到他的身边,道:“先留下他,我们还有事情要做。”
张承天说完后,回头对着桥莹,狠狠的瞪了她一眼,眼里显露的厌恶昭然可见,谈谈道:“二小姐。”
“你不要说了,我知道错了,还好那些机关是对着坏人,要不然——我,我心里难受,我再也不敢了。”桥莹还没等张承天说什么,心里一急,眼泪儿就落了下来:“我,我发誓,再也不会设置那种恶毒陷阱害人。”
见桥二小姐痛苦出声,张承天心里也有几分不忍。一定是早上她被张承天追得落荒而逃,气怒之下想找回场子,这小妞竟然在自己房里设置了陷阱,还好是这些人冲了进去,结果造成三人当场殉命,三人身受重伤,只有三人狼狈逃出的情况。
虽然有点不忍心再教训她,可他知道此时正是关键时候,如果此时没有摆平她,以后可难有好日子过。
“如果那些箭是射在你身上,你想想后果。”张承天怒道,根本没有怜惜她的意思。
“我,我,我知道你很会躲闪,所以也在屋里做了提示。”二小姐泣道:“我在你床上放了一个草人,手里拿着五支长箭,旁边还放着两根树条,就是为了提示有这些攻击,只要你躲过去就没事了。”
汗,恶汗!
知道人会躲闪,就搞个提示设置这么恶毒的机关,要是其他人来找张承天而误入屋里,那不是会被射成马蜂窝?怪不得这小丫头在府里人见人怕,就是做事情毫无分寸,不知道轻重之分,不亏是枫树村里的恶魔。
“是你,那个草人是你放的?”地上的牧归睁开眼皮,双眼怨毒地看着桥二小姐。
“妈的,你们是活该!你竟然还敢瞪我们二小姐,看我不扇死你。”桥康又甩了他几记耳光,咳咳两声,心绪逐渐平静:“九兄弟,你别骂二小姐了,要不是她设置的机关,我就不能报了大仇,众位府役兄弟,只怕还对付不了这些江湖汉子。”
张承天哼了一声道:“虽然设置的机关算是误打误撞,帮我们剿灭了这帮歹人,可二小姐你不知天高地厚,要是进我房里的是马场里哪位兄弟,那不是让他们平白无故就丢了性命?”
桥莹委屈地看了他一眼,哀求道:“我真不是有意的。”
张承天看着她泪珠又滴滴掉落,心里实在不忍,语气软了下来:“那好,你要记住你的誓言,绝不能再设置这些恶毒机关陷害府内的人,你以往对我做的种种恶事,我也不追究了,咱们就算持平了。”
众马夫看着张承天不断责怪二小姐,一时间都目瞪口呆,这里到底谁才是主子呀,今天还真开眼界了,世上只有主人吆喝下人的,哪曾有见过奴才拂逆东家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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