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将军好自为之吧。”龙且丢下一句话就走了,只留下韩信呆立当场。
看来今天是不能去沛公那里了,否则很容易惹人闲话啊。韩信叹了口气,向关押那群秦军俘虏的营帐走去。
原本还在聚在一起商量事情的秦军将领,见韩信来了,连忙跑过来围住韩信,七嘴八舌的争吵起来。
韩信被吵得烦了,将左手高高举起。众人才止住嘴,纷纷看向韩信。
“姚昂,你先说。”韩信这个气啊,这还是当兵的吗,怎么跟群小学生一样。
姚昂抱拳道:“韩将军,我等已经商议过了。愿意与大人公举义旗,襄助反秦大业,只是那边那个人一直不愿意跟着我们一起干,还出言讥讽我等。”
顺着姚昂的目光一看,蹲在一边的人正是刘启,正被反剪着双手,嘴里骂骂咧咧着什么。
韩信好奇地走过去,蹲下身来看着刘启问道:“嘿,兄弟。怎么了,不肯入伙啊?”那模样像极了诱拐小朋友的怪蜀黍。
“呸,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刘启看也不看韩信,对着韩信的脚就是一口唾沫。
韩信连忙让步,指着刘启骂道:“蹬鼻子上脸了还?信不信我马上杀了你?”
“要杀便杀,何须多言。”
众将领都是大喊:“杀了他,这个榆木脑袋留着也没用。”甚至还有一两个正在撸袖子挽胳膊准备教训教训刘启。
韩信却觉得刘启有些可爱起来,这不就是所谓的忠臣吗?为了秦帝国的尊严,不惜以身赴死。这种人就算你现在杀了他,他也不难因为一个忠字而流芳百世,
“我不杀你,不过至于你跟不跟着我干,恐怕就由不得你了。”韩信淡然道。
刘启对韩信这个话却是嗤之以鼻,腿长在自己身上。我要不愿意跟着你反秦大不了咬舌自尽,你还能强行让我帮你不成。
“我真不知道你为了你那个秦国,为了胡亥那个皇帝至于吗?把自己还搭上了。”韩信无语道,对付这种滚刀肉他是真没了办法,杀又舍不得,要留着他他又不肯帮你,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自我了结了。
“哼,我刘启虽不是秦人,可章邯将军对我有知遇之恩。刘启不能不报,如今兵败被俘乃是天命,刘启甘愿一死,以谢恩泽。”
韩信闻言一愣,随即笑道:“那好,你跟我走。”
“去哪?”
“看看你的章邯将军怎么样报效国家的。”
此时营中传来三长两短几通鼓声,韩信在军中这几日也明白这是在召集众将前往中军帐开会的信号,多半是要审判章邯了,索性带上刘启一同前去。
中军帐中,项梁高居帅案,项羽立在一侧,另一侧是一个青年,以往韩信倒是未曾见过。范增坐在帐下左侧第一位,龙且则在对面。众将也分列站好,正中站着一身披金甲的老者,正是章邯。
此时的章邯头盔已被拿下,露出了花白的头发,正笔直地站在那里环顾四周。
韩信让刘启在帐外等着,自己一低头进了帐中,在龙且旁边坐下,等待项梁号令。
“章邯,本来昨日就该将你枭首也慰藉将士们的在天之灵,可念在你是秦军的统帅,所以今日才当着众将来问罪于你,可知你是何罪?”项梁拍案喝道。
章邯白了一眼项梁,笑道:“老夫有何罪?就算老夫有罪也轮不到你项梁来问吧。”
“你助虐暴秦,杀我将士。可敢说自己无罪?”
章邯知道自己今日跑不了,索性一屁股坐在一旁的案上,盯着项梁冷笑道:“项梁匹夫,若不是老夫托大,只带了五万人马前来,今日你又如何能高高在上的问老夫的罪责?对于老夫来说,你等皆是叛贼,老夫只是奉命剿贼罢了。”
项梁一时语结,他也知道章邯跑来打仗又不是故意跟自己作对,只不过是因为自己先造了秦国的反,而他身为朝廷的重臣,自然要前来清剿。而且那些惹得天怒人怨的事情也不是他干的,自己要问罪也要问嬴政跟赵高去,问他一个武将算怎么回事。
可是项梁在这说不出话来,把韩信急了个半死,他来这可不是听这两人讨论谁对谁错的。他是想让章邯屈服,然后自己就可以收募刘启这样一个忠心耿耿的属下。可是看这样子,章邯老丫的口才还不错,居然把项梁给搞得不知道说什么。
等了半晌,项梁还是没开口,韩信终于是忍不住了,拍案而起道:“老匹夫,败就是败了。何须说得那般冠冕堂皇,我且问你,是死是降。一个字的事,别瞎掰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