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家丁也是机灵,知道这次家中是惹了不该惹的人了,顺势便从众人旁边溜过,头也不回的朝着自己家跑去,算是躲过一劫。
“是何人在我府上喧哗,且不知我欧阳家也不是易与的?”王勇一马当先,正要下令查抄欧阳家之时,一道颤巍巍的身影从内院走了出来。
王勇定睛一看,这人也算是熟人了,在他当郡守别驾的时候,少不了跟他们打招呼,巴郡的兵器铁矿也没少从这个人手上转运出去。
“原来是欧阳业老家主啊,王勇这番前来怕是要打扰了。”王勇走上前,一手按在刀柄上,说道。
那欧阳业眯了眯眼睛,直盯着王勇看了半晌,说道,“哟,这不是别驾大人么?你不去外面安抚民众,带着兵器来我这作甚?未必这龙腾要变天了?什么小猫小狗都能给我欧阳家蹬鼻子上脸的?”
这欧阳业却是也有说这句话的底气,人活在世上,若是不想被人欺负,那么钱权二字便是缺一不可的。
而这欧阳家这些年来,也有着他的底蕴,钱他不缺,几十年的积累,加上跟郡守和守备将军做的生意,就能当得上巴郡首富了,至于权嘛,他的一个儿子也在洛都当着一个不大不小的官。
这个官不大,因为是在御史台,但是这个官却没人能忽视,他手中掌握着监察百官的责任,而且不会因为言语而论罪,说白了就是一条疯狗,逮到人咬上几口还不用担负任何责任,所以很少人会得罪在御史台任官的人。
王勇听罢,也不跟他啰嗦,因为刘经纬对白文举说过,若是却钱粮,就找他王勇要的,这句话何其明显?犯不着跟这人絮叨,对着手底下的人就喊道,“来人啊!将这厮给我拿下,欧阳家所有人都给我拿下,待得做完事后再也他们计较!”
什么叫做秀才遇到兵?什么叫心有千千道理却一句也说不出?这就是了,他王勇根本不给你讲道理,而是直接下令逮人抄家。
王勇却是不知,他在巴郡这么一折腾,到时给刘经纬惹下了天大的干系,当然,这也是刘经纬授意王勇的,怪不得他人,此事我们以后再说。
就这样,影子三路齐发,不跟任何任讲道理,以最快的速度将巴郡登记在册的一众世家富户都抄了个底朝天,这事情一做就是三天,虽然钱财粮食收缴了无数,但是也弄整个巴郡世家人人自危。
“侯爷,这样下去怕是不好吧?”白文举一方面看着堆满的钱粮心中开心,另一方面却是望着刘经纬忧心。
刘经纬看着白文举笑笑,道,“文举兄,我知道我在做什么,也知道你所担心的是什么,这些被抄家之人的底细想必你也清楚,没有一个是冤枉的,或者贩卖武器装甲,或者走私私盐矿藏,亦或者顶风贩卖特洛苏,此事牵连重大我明白,或许此事一做,我便是天下世家眼中的一根刺。”
说道这里,他转过身,看着白文举说道,“文举兄,若是我刘经纬是一根刺,我也要做那一根挑破龙腾这毒疮的一根利刺,我刘某人做事,只为天下百姓,不为世家勋贵,我曾当着先帝立下重誓,我这一生只做四件事,乃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我刘经纬做的,太少。”
结合上次张远山千里迢迢给自己送来的那封书信,刘经纬有预感,此次他怕是有些麻烦了,本来还打算着将这些事情交给钱勇来做,但是他刘经纬却是看不得百姓受苦,若是等到钱勇带着边军赶来,黄花菜都凉了,那时候虽然他刘经纬能得以保全,但是百姓注定要遭殃。
或许白文举和刘经纬都没有发现,在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那转角一处,十来名苗人打扮的头领在南霸天的带领下正静静的伫立在那里。
他们是得闻巴郡兵变的消息后来查探情况的,若是刘经纬能镇住场面,他们可以进一步跟刘经纬商讨合作的事情,若是巴郡这边失控,那么他们就会当刘经纬没有出现过,以前该干嘛还是干嘛。
但是听罢刘经纬于白文举的那些对话后,这帮人便一一转身走了,刘经纬给了他们一份满意的答案,他们愿意相信洛都的诚意,也同样愿意相信这样一位有手段,有能力,有担当的镇国侯。
“那么侯爷,你是否有想过,这巴郡如何来掌控?如何向朝廷交代?而且,侯爷,我想了很久,有句话我必须要跟你说了,你有没有觉得自己做的有些过分?一些重大的决策本来不是您的职权,但是你却直接下达了命令,是不是有些过了……”白文举酝酿了很久的说辞,才稍微含蓄的问了出来。
“哈哈哈哈哈!非常之时,当做非常之事,若是懂我的人,我不用说他们也明白,若是不懂我的人,我说再多也是徒劳,我之功过,自有天下百姓评说,自有时间来检验,若我死后,后辈们能说上一句,镇国侯还是做过一些实事的,我便心满意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