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禀殿下,木匠们按照您的设计图纸,都已经制造齐备了,车轴等关键部位都用铸铁件,轮子也都包了铁,甚是牢固耐用。”
“很好,通知师帅以上军将,晚饭后开会。”
全椒县城因为一万多人马和辎重设备的到来,全城又喧闹起来,上万人的宿营安顿、物资入库、埋锅造饭、牛马入圈···忙的一众官员焦头乱额,管理人手严重匮乏,甚至贵福哥身边的女兵侍卫们都被胡桂花借调出去帮忙了,而贵福哥进城之后没进府衙休息,而是直接去了火炮工坊,查看金属冶炼和火炮铸造情况。
干王洪仁玕也不休息,理所当然的跟在后面,说实话现在贵福哥越来越烦这个眼镜仔了,才四十出头就以老夫老叔的自居不说,而且一路上净唠叨些陈年往事,比如贵福哥周岁时穿开裆裤站着屙屎啦,尿尿和泥玩啦,作为老叔的他是多么独具慧眼,从他玩尿泥堆城堡就看出他的军事天赋,还说他天资异禀,也不知道这异禀指的是不是小细佬···贵福哥知道他是想讲亲情,唤起自己的童年记忆,不过自己真心回忆不起幼儿时的种种壮举了耶,一开始还哼哼哈哈应付着,最后连哼哈都省了,那眼镜仔还在一直喋喋不休,没办法,就当他是某种会嗡嗡的飞行昆虫跟着了吧。
在火炮工坊里逐个检验了新造的十九门铜炮后,贵福哥很满意,因为这时候熔铸技术不过关,铸炮废品率是极高的,所以这十九门炮也是工匠们煞费苦心,反复熔铸的成果。幼主殿下一高兴,就赏了五千两银子给工匠们,他赏赐工匠可不搞什么平均主义,十几个熔铸起关键作用的师傅每人得了二三百两银子的重奖,有创新提议和提出改良办法的匠人也得到数十两银子的额外奖赏,学徒工和帮杂不过得些散碎银子和改善改善伙食而已,贵福哥知道,要使工匠们提高工作效率和热情,就要有丰厚的物质鼓励,更要赏罚分明。
考虑到童子军现已储备了相当数量的黑火药,贵福哥把开花炮弹提上了研究日程,一连设计了几种空心炮弹的图样,让工匠们用生铁实验制造。
实际上,铸造开花炮弹没什么难度,难的是获得可靠的引信,贵福哥现在自然搞不出药盘(火药)时间引信和机械(钟表)时间引信,甚至雷汞这种化学物质对太平军工匠们来说都是个神话,薄铜外壳的火帽见都没见过,更别提制作了···好吧,贵福哥作的开花弹就是个带孔的空心铁弹,里面装满火药后塞上个木塞,木塞里就是缓燃火药捻制作的引信,塞入炮膛前点燃发射出去,至于效果么,只要能炸总比实心炮弹的杀伤大吧?
缓燃火药药捻的制作贵福哥也有人,他的工坊里就有很多原诸匠营红粉衙制造火乐的匠人,火乐就是鞭炮,都是几十年的从业经验,制作缓燃药捻自然小菜一碟,要几时炸就几时燃炸,几乎不差分毫,所以开花炮弹的关键问题解决了,尽管这只相当于明朝的技术水平,可一样能炸死人啊。贵福哥的工匠营几乎裹胁了南京城的所有工匠,也可以说汇聚了中国南方各行业最高水平的手工业者,百工衙真不是白叫的,现在太平军中就属他技术力量最雄厚了。
不过,这空心炮弹铸造起来费工费时,贵福哥是等不得了,他计划在三天之内就采取一次军事行动,急需准备一批制造简单,用料廉价、数量庞大的攻击弹药,于是他又想起了他的扭力投石器部队···石弹攻击力单薄、杀伤面小,射程近,容易受打击等缺点,使得这支‘飞砖驴骑师’处于被淘汰的边缘,不过贵福哥挽救了他们要被解散的厄运,很快给他们发明了两种新弹种;
第一种弹药就是油料燃烧弹,制造很简单,就是将稻草切碎,以油脂、硫磺、火药粉等易燃物质搅拌均匀,以石块为配重核心,用麻布紧紧包裹成弹型,再插上火药引信,就成了燃烧弹了,若是打到敌营里药包散开爆燃,倒颇有点天女散花的味道,不要担心不好燃烧,贵福哥决定按照一个五六百人的敌营里至少二千个油弹的密度投放,也就是三百架四臂抛石器发射两轮的事儿,就算那营地里没有引火材料都会燃成遍地火海···敌人营寨自然不攻自破。
第二种弹药叫做毒火发烟弹,弹体还是以石块、火药、油料、稻草为主,所不同的是贵福哥会再添加一些白磷、砒霜、矾石等毒素粉末,投石器部队将这两种弹药混合使用,用毒烟毒火饱和覆盖敌营···如果火头不够的话,贵福哥还会带着雷公弩和白磷火油弹,必要时来几发加油上火,不烧起来不罢休啊。
这两种弹药的材料都是现成的,制作也非常简易迅速,贵福哥找来工匠营各管事营头,下达了三天内两种抛发弹各制作二万枚的指令,并具体画出了制作尺寸、规格和各材料的添加成分比例。
等到巡查完工匠营,布置完生产任务,天色已晚,于是贵福哥领着老眼镜仔洪仁玕回县衙吃晚饭,晚上还得开作战会议呢,然而离开工匠营驱马回来的路上,在营里默不作声的洪仁玕这时却开口问话了,问得很直接很突兀;
“幼主殿下,滁州的李昭寿是不是叛变在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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